
山村暮晚(外四首)
武汉:张维清
飘落地面的夕阳花,渐渐枯萎
暮色合扰,淹没最后一抹晚霞
夜来香,慷慨地交出体内的香味
落叶寻根,就像放飞的风筝,走不出三月的牵念
被夜喊出的灯火,挂在窗前
就是我的故乡
忙碌一天的锄头,犁铧,进入黄土的梦里
花狗和月光,静静蹲在家门口,把守黑夜
溜溜转的眼珠儿,俯视的猫头鹰,还在树上张望
炊烟是一支难以掌控的笔,被风书写的象形字,粒粒是我的乡愁
九妹从笛子里飞出的山歌,醉了阿哥心里的那条情河
静悄悄的山村,睡在月光之上
月光的思念有多长,你去问问那粒清辉
你去听听小村的心跳和呼吸。
在下雪的地方等你
武汉:张维清
大约在冬季,等你,在雪花盛开的时候
初吻的地方
我把唐朝的月光,写进平仄,温婉的清词,再借五百年
熬一碗相思豆,煮一壶雪花酒
让情和爱,一醉方休
翩翩起舞的花蝴蝶,踩着细小的韵脚
落在工工整整的宋词里
俯视去捡那粒清辉
就是我的思与念,忧和愁
我用诱惑的诗句,骗醒了寒梅
披上洁白的婚纱,从雪塬里款款走来
就像千回百转的恋人,踏马而来
踩破清波
我在雪花的唇上写下你的名字
我在红装素裹的旷世中,眺望
等你,至到幸福开出一朵朵红玫瑰。
年轮
武汉:张维清
它的起点,或许是你人生的终点
像一只独舞的圆规,反反复复,借把春秋
打磨你的青春
被我涂红的符号,把它读成了黄昏
酿成一壶陈年的老酒
对折,又把它看成了父亲佝偻的背影
年轮写在脸上,被风月凿成的沟沟壑壑
多像我居过的月湖河,养育了我的乡音,乡恋和乡愁
年轮刻在爱心上,风花雪月和山盟海誓
成就了甜蜜的情意
那就是你一滴幸福的泪
是啊!风烛残年,不堪回首的往事
它就像石磨,一半磨出青涩的岁月,一半磨出苦涩的生活。
稻草人
武汉:张维清
几根稻草做的人,守望金色的秋
守望交出干粮,渴望和希望合成的田野
没心没肺,但稻骨里装着那片可爱的泥土
一声吆喝,散落在秋风里
破扇,挥动,赶走鸟鸣
像赶远了那片秋色
在凄风冷雨中,就像唐诗和宋词,读懂了寒露和霜降的心思
是啊!稻草人的草心,流着农人的血液,唱起黄土高坡的民歌
默默坚守四季的更迭,生活的起落
在一颗小露珠里,藏起孤独和眷恋
我看见稻草人,在田野上跳起了民族舞,风情了金黄
看见稻草人满是皱纹,像一个风干的桔子
布满了憔悴和沧桑
牵在手心上的那根飘飞的线有多长
稻草人的梦就有多远。
放风筝
武汉:张维清
一只花蝴蝶,感谢春风,把它送往杳无人烟的苍茫
沾点春天的喜,驮上三月的梦
翩翩起舞,飞高,飞远
挣脱,束缚,放纵,像脱缰的野马
但它哪里知道,牵在我的手心上,是多么地幸福
一个好高骛远,不着边际的人,迟早失败
而它年少轻狂,逛骜不驯
追求虚无缥缈
在荒芜处,有多少暗瞧,深渊和峡谷
可苦了那根线啊!紧绷着,生怕拉断或折断
可苦了那份牵念,紧盯着,像母亲村口堆积的相思和眺望,秋水望穿
线有多长,我放飞的梦就有多远
张维清,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诗刊》《中国诗歌》《长江丛刊》《长江文艺》《长江日报》《湖北日报》《芳草·潮》等刊物上发表诗歌一百余首。出版个人诗集《乡土》《父老乡亲》《风语》《春暖花开》四部。先后获武汉市99位诗人诗歌奖,财政部财政文学诗歌二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