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王泽群 万树摇风
《散文诗人十三剑》之十三
本文开头我就说了,当下的散文诗队伍是相当有规模、有作品、有力量、有人才的。虽然仅因为一句戏言,我就决定写《十三剑》了。但就在那一刹那间,我的心底里,其实是非常严肃认真的。我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沉重的任务。是自己对自己的一次挑战。但是我决定接受这次挑战。因为我敬重这支队伍,甚至有些崇拜,当然也更有故乡情结里的一份自豪。青岛:人杰地灵啊!……我说过,大咖们给我提供了一个二十多人的名单,介绍了他们的许多有影响的篇章,这个名单有重叠,也有独一的,除了陈亮——他是个“外星人”。呵呵——这支队伍基本都是年过半百的“老男人”了。但这支队伍不曾止步,甚至更勇往直前。
他们萌生于上个世纪的80年代,成熟于上个世纪的90年代,发光于21世纪初叶并且肯定会继续发光。而检点至郭长玉,我才发现,他竟然是这个队伍里比较“年青”的了。而他……也是出生于1964年了。且看他的简历——
郭长玉,笔名岛屿,上世纪1990年代初期尝试散文诗写作,先后在马来西亚《星洲日报》、《人民日报》大地月刊、《散文诗》、《散文诗世界》、《世界语文学》、《知音》、《鸭绿江》、《山东文学》、《时代文学》、《齐鲁晚报》、《浙江青年报》及青岛市报刊、电台、电视台等发表散文诗逾百章。其中《默读腰鼓》等六章获得《散文诗》1994年度最佳作品奖,《默读腰鼓》入选1994年《中国诗歌年鉴》、《中国当代散文诗百家精品赏读》;《北屋》入选1996年《中国诗歌年鉴》。另有多章散文诗入选不同选本。散文诗组章《一千零一朵玫瑰》、散文诗组章《三皇五帝》,分别在“鲅鱼圈杯”全国文学大赛和山东省委宣传部、山东省作协联合举办的“中国梦文学大赛”中获奖。
2007年11月,与陈亮、徐俊国一道被青岛电视台作为“新锐诗人”连续推介。
而长玉对于散文诗的创作,也颇有见地。他说:从字面上看,散文诗乃散文与诗歌的结合体,然本质上并非如此简单。优秀的散文诗写家,无不以文眼与诗眼的贯通,迸射出独特的光芒;无不以文心与诗心的交融,涵养出独特的意蕴;无不以文骨与诗骨的合拢,构建出独特的品格。本人从事散文诗写作二十余年,对此心向往之并追赶不辍。中国当代散文诗巨擘耿林莽老先生关于散文诗写作可以胆子再大一些、路子再宽一些的教诲,一直镌刻在我的心扉,成为我散文诗内容从小我提升到大我、从微观演变到宏观、从现实回溯到久远的持久动力。
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在他的散文诗作中,比较能够代表他关照历史、关照民族、关照我们华夏的龙的传人的繁衍发展、传统道德、人文文明……当应该注意他的力作《三皇五帝(组章)》。长玉以力透纸背的能量、再组汉字的奇妙、浓缩了传奇的神话、张扬了宗祖的智慧,为我们塑造了也是神话、也是历史、也是传人的八位高祖的形象与定位。
啖生肉,啜冷血,时空弥漫同一种气息。饱嗝响过不久,西天敲起暮鼓。
经年的雨雾,浸透肌肤,心也滴水。极短一生罩着霉气魔咒。
数度电闪雷鸣后,人从兽群脱离。檖木的槽,将日子淬火。器具有了硬度,空气有了热度,一切有了韧度。那些诧异的兽们,俯在地上,或温顺或无奈地捡拾遗梦。
——这是燧人氏。
树枝被拧成绳子,往事被绞进绳结。一觉醒来,记忆随树叶褪色、坠落。
雨,依旧浇心;雷,依旧惊魂。茫茫旷野,有去路没有归途。
这一切,因雷神的大脚印,因十二载漫长的妊娠,因太昊降世而陡然逆转。
书契,让绳结松开;历法,消弭意识梗阻。那龙马,呼啸着跃出洞穴,以八卦图锁定乾坤。
——这是伏羲氏。
法则之外,圣者开启了另一门径。从蛇蝎蛰伏之地淡出,从虎豹环伺之地淡出,一把耒耜回避了厮杀。在凄凄野草倒伏之地,麻、黍、稷、麦、菽,借光与水的合欢翩翩起舞。
那舞蹈的魅影,妩媚岁月的河心,水流之处,惬意的农夫笑语丰年。
——这是神农氏。
关于黄帝、关于颛顼、关于帝喾、关于尧、舜……长玉都是用了短短的一百多个字,仅仅是一百多个字,就对他们有了精到的描述与定位。不是图腾,胜似图腾。令我折服。
文学是这样一种东西,她来自生活,融入心灵,当她自心灵再现生活的时候,已是哲思与艺术美轮美奂的结晶。达不到这种高度,就枉称文学。不过是人类消费自然、消费社会的一堆垃圾。而我们现在,这种垃圾弥天盖地,偏偏有人说这是XXXXXXXXX……
又扯远了。还是说郭长玉吧——
长玉在散文诗界,既不是写得最多的,也不是写得最好的,但他是一个你必须正眼相看的散文诗作家。同时,他也代表了青岛的散文诗创作的一个高度。一个深度。一个广度。一个力度。
写作是孤独的职业,文学是个性的表达。
在梳理这十三把剑、十三位散文诗人的过程里,我看到了不同的美丽的剑纹,知晓了他们的不同的跋涉的艰辛,更感觉到了他们在散文诗创作中的快意与欢乐。
似乎有许多话还想说,却知道这文章过长了。就用郭长玉的这章《中国红》煞住吧。未尽之处,当请十三位朋友见谅——
一堆篝火, 叠映东方的舞姿。
剑出鞘之后,花瓣雨自天而降。白马,于星转斗移间,变色、长啸、升腾。
宫殿一步步逼近天空。
硕大的立柱,在不同纬度,硬化历代社稷的支点。
盖头与花轿牵手,孵化一个又一个部落。
一手搂着酒坛,一手抡起木槌 ,捶打出
亘古不变的染坊。
坐在龙椅上的人,用玛瑙占卜吉祥。
金灿灿的龙袍,不过是另一颜色的暗示与象征。
穿过滚滚狼烟,大漠落日之下,喷涌的鲜血,忠贞地延伸
玉玺的印痕。
而在高粱映衬的民间,喜与福字,如一根头绳
拴牢芸芸众生。
腰鼓依旧在敲,连天接地的鼓声中,尘沙聚成风暴,溪流汇成飞瀑。
鼓手的脸,
开满桃花。
(本文撰写中,得到韩嘉川先生的热忱支持帮助。深致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