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过,只因天黑,吴竹又不是斜庄的地理环境,当听到大队高音喇叭的呼喊,听到人们嘈杂的脚步声时,吴竹一下子乱了方寸。有道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在慌乱中吴竹一下子闯入了鬼子胡同……
这鬼子胡同是个什么地方呢?说起这鬼子胡同呀,它不但在邻近几个村,就是在天门镇乃至整个清水县都是大名鼎鼎。如果说斜庄,在清水县可能有不知道的,如果说鬼子胡同,大人孩子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而且,还能讲出鬼子胡同的许多传说和故事来。要说鬼子胡同的诡异,那更是令人吃惊。一个外乡人莫说夜晚进入鬼子胡同,就是大白天进入了鬼子胡同,若没有本村人的指引,是绝对走不出来的。这是为什么呢?此话说来话长。原来,这斜庄曾是曹操麾下大将张辽张文远的屯兵之地。整个庄子完全按太极图设计,全庄的道路胡同都呈S型。尤其是鬼子胡同,S型道路连绵不断,连续起来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蜗牛状路线。而且,鬼子胡同内的所有房屋的朝向都是顺道路弯转的方向以向而建的,正因为所有的房屋都顺斜而建,所以这个庄子才取名叫了个斜庄。又因为这蜗牛般的胡同迷踪离奇,人们才把这个胡同称为鬼子胡同。当年张辽就曾利用这斜庄的鬼子胡同伏击过敌人,并且还是屡战屡胜。也许是吴竹命不该逃,慌不择路的吴竹就这样,偏偏误打误撞地闯入了鬼子胡同,又是这黑灯瞎火的,能逃脱吗?
进入鬼子胡同的吴竹,一时顾不了许多,当时就剩了一个心愿,先从斜庄逃出去再说,就在胡同里跑呀跑呀,可不管怎么跑,听到追踪的脚步声,呼叫声总是就在身后,可跑着跑着又似乎回到了原地。吴竹已经跑得精疲力尽,可还是没跑出庄子,正在着急之中,发现迎面有人走了过来,再想往回返,后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正当她走投无路时,突然发现旁边有一所院子,大门虚掩,她就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世界上的好多事好像都是冥冥中注定,又好像是鬼使神差,吴竹从门缝里挤进去的院子不是别户,进入的正是张建邦的家。吴竹不但进了张建邦的家,而且还进了张建邦曾住过的西屋……
自从张建邦家出了那档子事儿,人们见了张建邦的老娘就像躲瘟神一样。人们不但不敢再到他家中串门走动,就是在胡同里在大街上见到张建邦他娘也都是赶紧躲避。张建邦娘从此也感觉生活无趣,成天地落落寡欢。没几年也一命呜呼,也上了西天。自此以后,这院子就更没有人进入了,一所小院变成了一座荒园。
当斜庄的人们在张义的带领下,壮着胆子来到张建邦大门口时,天色已经大亮。顺着大门望去,已见大门被挤开了一条缝,大门下雪地上一行清晰的脚印正通向了院内。看到这些的张义心就咯噔了一下,“莫非……”随想着随让镇远和单达打开了呲牙咧嘴的破败的木门。敞开的大门里,所有的破败和杂草都被掩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积雪上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正歪歪斜斜的通向了张建邦住过的西屋。见到如此清晰的脚印,一种不祥一下子压在了人们的心头。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敢向向迈进。张义看出了人们心中的顾虑,便从旁边找了一张铁镐向同样破败的屋门砸去……被张义砸开屋门的西屋,一股发霉的味道从门口冲了出来……镇荣、单达见状,顾不得多想,几乎是同时,一下子闯了进去。几个年轻人见有领头的进入,也跟着闯了进去……
西屋里间的小门敞开着,里间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单人床。单人床上一条破旧的分辨不出颜色的破被边缘露出了一缕长长的头发,紧裹着的被子里有人正在如老母猪筛糠一样哆嗦着……当镇远上前扯开被子时,在场的人们都大吃了一惊……被子里正是人们找了一宿的,已被冻得哆嗦成一家,一息尚存的吴竹。
“新娘子找到了!在张建邦家里找到了!”一时,新娘子在鬼子胡同鬼屋找到的喊声传遍了全村。
当人们从西屋床上的旧棉被里找出吴竹时,人已经冻得迷迷糊糊。张义吩咐人们赶紧把吴竹抬走!当吴竹在镇远娘的热炕头上慢慢的苏醒过来后,不管人们怎么追问,吴竹都吱吱唔唔的说不清楚了……
吴竹找到了,正是在张建邦家,还正是在张建邦住过的西屋里……
从此,张建邦像个魔咒,时时揪着斜庄人的心。
被找回来的吴竹在婆婆的精心照料下,渐渐好了起来。不管吴竹如何的讨厌镇远,可对镇远娘的精心照料还是心存感激的。吴竹爹娘见吴竹平安归来,又在婆婆的照料下,渐渐好了起来,算是一颗心放在了肚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已经渗入进了人的骨子里,天下所有的父母几乎都是一样,娶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娶出去的闺女只要能安心地在婆家待着,就是一切的安好,而闺女安好就是娘家人的晴天。至于生活的如何,幸福不幸福,娘家人就不操这份闲心了。
吴竹逃婚的风波随着时间的流失,也慢慢平静了下来。有道是好事也说三天,坏事也说三天。逃婚的结果不过是给斜庄有恶意的闲人做了流言的种子,给无恶意的闲人增加了一份街头巷尾的谈资。
时间仍旧流逝,斜庄已经太平。从斜庄来看,吴竹逃婚的风波也就这样过去了!谁知,一场新的风波正在镇远家悄悄酝酿开来!
春分刚过,墙根下的积雪早已没有了踪影,只留下积雪融化后的痕迹在勾勒着雪堆的平面形状。村头巷尾,田间地头的杨树柳树吐着新鲜,摇曳着身姿。田野里,大片大片的麦苗已经返青。空闲地上,也已冒出了点点新绿。被冰雪封锁了一冬的大地,在春的诱惑下,被初升的太阳一照,冒出袅袅的蒸气。袅袅的蒸气,让春的颜色变得朦朦胧胧,让人们对春充满了幻想。
有道是吹面不寒杨柳风,走出冬天的人们也在春潮的涌动下走向了田间。蹲在地头上的镇远爹汪有成用手攥着一把松软的泥土,若有所思的说:“到了该种地的时节了”。在地里修理着田埂的镇远娘听了这话生气了,把锨一戳,责怪道,“种地!种地!这都多长时间了,镇远还没同房呢?”听到这里,汪有成犯起了愁来,一屁股坐在了田埂上,一言不发的点燃了一根香烟,发恨似的,大口大口的抽起烟来。镇远娘见状更加生气,用手点着镇远爹的脑袋说,“抽抽抽,就知道抽,这可咋办呀,这还像个家吗?”听到这里,镇远爹一轱辘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走开了,“吵吵吵!冲俺吵个啥!唉!没用的东西,真是沒用的东西!”
汪有成正骂骂咧咧的往前走,被迎面走来的侄媳妇秀芹听个正着。见状就关切地问道:“有成叔!这是骂谁呀,还生这么大的气?”汪有成见侄媳妇秀芹询问,只是脚步稍停顿了一下,又不知如何说好,便气哼哼的走开了……
秀芹见一向脾气温和的叔公公气成这个样子,便放不下心来,回头看看走远的有成,就直奔镇远娘走了过来。走到近前,看到愁眉苦脸的镇远娘,就关切地问道,“婶子,俺叔今天这是咋地了?”镇远娘见一向能干的侄媳妇秀芹询问,没等开口先垂下泪来。镇远娘泪眼婆娑的看看姪媳妇秀芹,然后用衣袖擦了擦泪眼,期期艾艾的说:“秀芹呀,就是你不问,婶子也正想和你说道说道,你说,咱家这是造了啥孽了,娶了个媳妇儿,一家人本来欢天喜地的,可当天晚上新媳妇就跑了!这丢人现眼的事咱就不说了,可这结婚快两个月了吧,这媳妇样样都好,可就是不让镇远碰,到如今还没圆房呢!他嫂子,你说这可咋办呀,真是愁死个人了!”秀芹听到这里,咯咯地笑了,用手拍打着婶子的肩头说:“俺还当是多大事呢?俺这镇远兄弟样样都好,就是老实,守着这么个俊俏的媳妇连这点事都办不了,真是的!婶子,您咋不早说呀,这事就交给您侄媳妇了!”镇远娘见秀芹说的这么轻巧,就问,“他嫂子,你有啥法子呀?”秀芹见问,就凑到镇远娘耳朵上耳语了半天,然后嬉嬉哈哈的说,“婶子,您就请好吧!”镇远娘仍不放心的问,“这能行吗?”秀芹自信地说:“包在您侄媳妇身上了”。
这秀芹不但是个热心肠,而且还点子多,人缘好。当天晚上就约着本家族中的四五个妯娌,咬着耳朵嘀咕了半天……嘀咕一阵子后,就叽叽喳喳的,有说有笑的向镇远家走去……妯娌四五个进院后先和镇远爹娘打了个招呼,“婶子!叔!今晚上俺们妯娌几个没事,过来和弟媳妇说说话,拉拉呱,您们二老该忙啥忙啥去。”镇远娘听了心领神会,就笑咪咪的拉扯着镇远爹走开了,随走在随一边喊着,“不和你们几个年轻人掺和了,你们一起玩玩吧!”就这样,二位老人知趣的躲开了……这镇远嫂子们随应着随直奔镇远新房去了……
正在灯下看书的吴竹见这么多娘们一起进来,不知有啥事,就慌忙站了起来。秀芹见状急忙上去抓住吴竹的手说,“妹妹,今晚上俺们妯娌几个闲说话,就夸起了你,多好的一个人呀,身是身,腰是腰的。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的,真便宜镇远这傻小子了!这么个俊俏人让这傻小子天天抱着,还不乐死这家伙呀?咱们妯娌几个一边夸着你,一边就说过来和你亲近亲近,这不,说着说着就过来了,妹妹,不烦嫂子们打扰了你俩人的好梦吧?”听到这里,吴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秀芹见状,一摸吴竹的俊脸嬉笑着调笑说,“这妹妹的脸咋都红了,你们文化人叫什么来着,春宵一刻值千金呀,是不是想俺小叔子了?”吴竹听到这里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嘴上赶忙分辩说,“哪里,哪里,嫂子说笑了!”镇远嫂子听吴竹这么说,就笑着说,“俺不信,让嫂子摸摸,看想了吧,随说着随上手摸了过去,开始吴竹还用手阻拦,“嫂子,嫂子,你,別……”旁边的几个妯娌见状就过去一边抓住住吴竹的手一边也摸开了……
吴竹那见过这阵势,带着哭腔说,“嫂子,别闹了!”随说着随挣脱着往外跑,刚挣脱到门口,发现屋门已经被栓上了……
秀芹一把拉住吴竹嬉笑着说,“妯娌们,你看咱妹妹都是尝过鲜的人了,还这么害羞,咱们给妹妹看个瓜吧!”随说着随上前扒开了吴竹的衣服。到这个时候,吴竹才明白了,才慌了……着急得泪也流出来了,声也哭出来了,“嫂子,这是干啥呀,求你了,别闹了?”这时,镇远嫂子不笑了,一板脸说,“妹妹,做女人都得过这一关,你自己过不了,嫂子们帮你过,都还愣着干啥,下手呀!”听到秀芹吩咐,几个妯娌上来,七手八脚的给吴竹扒了个精光,然后拿出红腰带,把吴竹大字形绑在了一张古老的太师椅上。吴竹两只手被分别绑在了太师椅的两个把手上,两只脚被分别绑在了太师椅的两条腿上。无论怎么挣脱,除了中间能动,上下左右都动不了。镇远嫂子看看自己的战绩,笑的前仰后合的说,“妹妹,一会儿你就享受你的人生吧!”到了这时候,吴竹绝望了,她明白了这是要干啥,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俺不活了!俺不活了!”镇远嫂子轻轻摸摸吴竹的脸说,“妹妹,一会活不活俺就不管了,随说着随吩咐,把镇远衣服也给我脱了。”妯娌们听到吩咐把站在一边看傻惊呆的镇远也脱了个精光,往吴竹身上一推,妯娌几个就笑着退出了新房,一把铁锁咔嚓一声锁死了屋门……
嫂子们走了,门又关死了。灯光里镇远见吴竹一丝不挂地被大字型栓在太师椅上,不停的扭动着身子,扭曲的脸上淌下无助的泪水,怜悯之心顿生,他想将她放开。可转念一想,之前为和吴竹同房,那满脸的鄙夷和激烈反抗,还有嫂子们的叮嘱,“你这个孬种要是这次再办不了,俺们可不管了!”所以,放开吴竹的念头一闪即逝。抬头见太师椅上大家型扭动的吴竹,抖动着白花花的身子,还有刚发育成熟的一对乳房在扭动中颤动,尤其是白白的肚皮下那一抹绿草的抖动,激发出了镇远的荷尔蒙,这一切,让他如梦如幻。但他不敢往吴竹的脸上看,他怕她那鄙夷的眼神,所以,只敢在她的身上睃巡。看傻了的镇远终于激发出了动物的本能,浑身不自自主的颤抖着向吴竹一步步靠了过去。当扺近时,尤其是闻到女人身上的特殊味道后,他已顾不上了许多,猛然向吴竹光滑细腻的腰身搂去,和吴竹接触的刹那,他几乎晕眩了。此时,惊恐而又厌恶的吴竹嘴里发出一声节斯底里的怪叫,吓得镇远一把松开怀里的吴竹,抬起了身子。稍一离身,却又迅及将赤裸的胸脯一下压在了她的胸上,吴竹双乳受到突入其来的挤压,不由地“哎呀”叫了一声,叫声刺激了镇远的动作,尤其是和那温热柔美的乳房的触碰间让他在兴奋中迷醉,浑身涌起一股无法排解的燥热,急躁中他将跨下鼓胀起来的那个东西在她绿草丛中乱撞了起来,撞击中镇远觉得自己每一块肌肤都要膨胀欲炸,兴奋中他用手拿起那个东西,在她身上的草丛间探索起来,探索中感觉到他触到了一个陌生的所在,脑子里电光一闪,就将那东西直冲了进去……直听吴竹惊呼了一声,浑身便开始哆嗦起来,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抽紧了肚皮……瞬时,一股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鲜红的血从草丛下溢了出来,这一刻,镇远已膨胀至极点,轰然喷裂。一种无可比拟的欢悦使他顿然感觉自己飘浮了起来……此时的吴竹只觉身上一抽,全身顿觉绵软无力,只剩下了喘息,再也挣扎不动了,无奈的紧闭上了双眼。镇远见她再不挣扎,稍缓,便解开拴在椅子上的绳索,轻轻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匍匐间,嘴巴忽触碰到了她的乳头,在柔软的刺激下他张口将半拉乳房一下吞进了嘴里。迷糊中的她受到刺激,噢哟一下呻唤出声来,身子又开始挣脱扭动起来,听到她的哎哟呻唤,他的那种鼓胀又蹿了起来,一翻身撑开她的腿间,举枪直接闯进了那个已不陌生的福地,疯狂地冲撞起来……被冲撞中她感觉自己坠入了深渊,无力地扭着叫着,有意地躲避而又下意识地迎合着他的冲撞,泪水在腮上悄悄地滑落……
无论是默默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还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哪一种都不过是人生的一种挣扎。尽管吴竹对未来有着美好的希望,可最终还是被现实的残酷无情的碾碎了。
几个女人改变了吴竹的人生轨迹,一张古老的木椅摧毁了吴竹的精神防线,一把铁锁锁定了吴竹的一生……一刹那的瞬间吴竹经历了人生的崩溃,一声嘶叫把一切的向往都变成了无法逃脱的永恒。
习惯势力和传统势力永远都是人生的操盘手。所谓的道德,不过就是一种习惯。只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论婚姻有多么地悲催,那也没有脱离道德的范畴。那怕你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哪怕你是挣扎在痛苦之中,你的任何的叛逆,任何的出墙,都将会背上不道德的枷锁。
镇远嫂子们的做法,没有人认为有什么不妥,人们潜意识里都会认为这是铁定的成人之美。而且这种方法,在农村已经成为解决类似婚姻问题的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而也正是这种办法,成就了许多桩婚姻,成就了许多家庭家族的繁衍。即使吴竹跑回娘家,哭着喊着让父母主持公道时,娘也只是掉了几滴泪,淡淡地安慰说:“妮呀!做女人的都一样,这都是命……”
无论你开心还是烦恼,日子也得一天一天的过。现实,终于让曾经叛逆的吴竹慢慢消沉了下来。现实,终于让吴竹学会了低眉顺眼。现实,让吴竹明白了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尤其是从孩子地呱呱坠地,镇远将每个月把工资如数交到手中的时候,已经彻底颠覆了她过去的观念。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怎么能和一个打心眼里讨厌的人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呢?可这却已经成为了现实,那个在高中时期心高气傲的吴竹到底到哪儿去了,眼下的这个吴竹是不是还是原来的那个,连自己都迷惑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知道是应该恨她的那些嫂子还是应该感激。只是每当嫂子们拿这事开玩笑时,总是臊得脸像张红布似的……而这时的吴竹也学会了骂人,“你这帮浪娘们,不要脸,不要脸……”每听到吴竹骂,嫂子们都笑得前仰后合地说,“再让俺兄弟看瓜用不着嫂子们了吧,过河拆桥呀!别看俺兄弟平时不言不语的,这叫蔫蔫黄瓜不少出菜,妹妹,到这时候知道偷着乐了吧?”“滚!滚!你这些浪娘们,就知道扯扯这个!”吴竹一边在大庭广众下敞开怀给孩子喂奶一边鼓作生气的骂着。嫂子们听了也不生气,随即调侃着说着笑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