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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籍说洛阳(59)——独善其身(原创首发)
唐·白居易《新制布裘》诗:“丈夫贵兼济,岂独善一身?”
元和十年(公元815年)白居易因宰相武元衡被刺愤然上疏而被贬江州。在江州,他在写给好友元稹的书信《与元九书》中畅谈了自己对进退出处的看法,他说:“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仆虽不肖,常师此语。大丈夫所守者道,所待者时。时之来也,为云龙,为风鹏,勃然突然,陈力以出;时之不来也,为雾豹,为冥鸿,寂兮寥兮,奉身而退。进退出处,何往而不自得哉?故仆志在兼济,行在独善,奉而始终之则为道,言而发明之则为诗。”这里说的就是白居易所持守的立身处世原则。
白居易提到的“古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孟子。《孟子》一书是记录孟子言行的著作,在儒家典籍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为“四书”之一。《孟子·尽心上》:“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是孟子对宋勾践说的一句话。
《孟子》原来说的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后人改“兼善”为“兼济”,意思一样。意思是,当你穷困不得志时,它以“独善其身”的清高抚慰着你那一颗失落的心;当你飞黄腾达有时机时,它又以“兼善天下”的豪情为你心安理得地做官提供着坚实的心理基础。因此,无论你穷与达,它都是一剂绝对见效的心理良药,是知识分子战无不胜的思想武器与法宝。
如何才能“达”?“达”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时之来也”,所谓“时”,就是机会和条件。这个机会和条件正是受到君王的知遇,获得一定的权位。“穷”又是如何形成的?“穷”就是机会未来到,或遭受贬谪不被重用,或统治集团极端昏暗,难以有所作为。
“穷”与“达”亦即兼济和独善,是儒家的进退出处观,二者在作为上虽有所不同,但在儒家人格观上是统一的。因为在儒家看来,独善是人在难以实现自己抱负的情况下所采取的自持高洁、安贫乐道的人生态度,在人格上是无可非议的。
所谓“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贤者避世”、“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讲的就是兼济独善这个道理。
纵观白居易的人生,兼济与独善贯穿了他生命的始终,只是由于客观条件不同,表现的程度不同而已。
年轻时,特别是在中央任左拾遗及翰林学士那几年,白居易的兼济思想占据主流。离开中央在地方任职那几年,兼济思想与独善思想并存。进入晚年独善思想成为主流,但兼济壮志犹存,兼济与独善有个此消彼长的过程。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句话就是古文的一种互文见义的修辞方法,是指在挨近的上下文中,上文隐含着下文里出现的词语,下文隐含着上文里出现的词语,这样彼此渗透,相互补充。比如,白居易的“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其实就是文章和诗歌都应该为时事而著作。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实际上就是“穷也好,达也罢,都不要忘记独善其身兼济天下”。
白居易几十年的峥嵘岁月,把兼济与独善运用到了极致,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不管“穷”与“达”,诗为民歌,始终如一,事为民做,一以贯之,始终不忘独善其身兼济天下,从而铸就了他的济世为民的辉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