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葬习俗（二）

高廷伦

有的因为丧事来得突然，并且丧俗礼仪又庞杂，头绪多，时间紧，乡亲们中就有治丧执事（也叫总理，大柜上）和所谓“明白二大娘”（她们虽然没有文化，或文化水平不高，但都通情达理、明白利索、能插会剪、精通红白事礼仪，又热情服务、乐于助人的女人），就着手对丧事进行全盘统一安排，多头并进，男女分头展开。根据孝子提供的亲朋信息，总理、大柜和“二大娘”协商、确定戴孝人数，计算出孝子孝袍、孝衣孝裤、孝帽、裱鞋布和宽窄勒头带儿等各式样孝服的件数，计算成所用白布的总数，连同所需针线顶针儿和缝纫用品等，找孝子支钱，立刻去一次性买回来。然后由“二大娘”牵头儿，多上人手，快速设计、划线、剪、裁、撕、裂、缝、裱，争取及早竣工，及时穿用和递送。由总理、厨师和孝子三方参加，预计出居丧期间的用餐人数、席数、酒菜饭菜个数、标准、质量等，计算出所需油盐酱醋茶、粉条生熟肉、各种菜蔬、烟酒馍馍等的大约总数量，由大柜写成几个详细的“购物单子”，兵分几路，前往集市和馍馍房购买和预订，并分配到各家各人去借来足够用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盘子筷子，餐具，酒具，茶具等。订棺材，拉回来漆成黑色或紫红色。去扎彩铺订做“烧纸活”如轿、轿夫、男马或女牛、灵幡、发引幡、花幡、哭丧棒和童男童女等，确保用时不误。旧时认为马是男死者在阴间的坐骑，骑大马走亨通路、运势好。牛是女死者带到阴间专门替自己喝脏水的。就是女死者生前一辈子洗衣服、刷锅碗、洗洗涮涮，让很多水变成了脏水，这些脏水都被阎王爷一滴不少地储存起来了。到时候女死者们一路劳顿到达那里后，竟然被无礼要求先把自己一辈子“祸害”的脏水喝完，才能被批准“转世托生”。活人只好买扎一头黄牛让死者带过去把脏水喝完，女死者就“免受其苦”了。还要雇好吹乐团，即吹鼓手或玩局。

旧时民间多是人死前穿寿衣，如死前有特种情况未来得及穿寿衣的，可用锯在房梁上拉个小口，再抬到外屋灵床上。不论春夏秋冬，死者穿的寿衣只能是冬天的装束棉衣，即意“以棉（眠）为安。”一般是老青色的。上身穿从里到外穿夹袄，并拆开一点角，往里面塞上絮棉，象征是棉衣、薄棉袄、棉袍子（男人）和大棉袄（女人）；下身穿棉裤，头戴红色疙瘩顶子的帽衬儿（男）和露头顶的棉帽（女）。上衣一律没扣儿，而是用带子系上。“带子”即意“带来儿子”、后继有人。穿布底夹鞋，不能穿皮鞋或皮底的布鞋，即意“防止来生转世时托生成走兽或牲口”。有些老人健在时就为自己准备好称心的寿衣和棺材，叫“送老衣”和“喜棺”。

按照旧时的丧俗，丧葬规模的大小，主要看死者的社会地位和治丧者的经济条件。分“当天埋”“假三天”“大三天”“七天”“一个月”“四十九天”不等。天数越多的越阔气、越排场、礼仪越繁琐；天数少的则礼仪简单，但是，必行的仪式是一项也不能少的。旧时还有红丧，或叫喜丧（年龄特高者）、宏丧，或叫洪丧，有钱有势的人举行的特别大丧。实际上停柩时间长的，是由于当时丧礼繁索复杂，尤其是天子诸侯，富户大人物等，需要浩大的陵墓和大量随葬品，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另外，父母死后应该合葬。有的父死不知母墓，母死不知父墓，都要把死者暂时殡起来，等找到父墓或母墓时再进行合葬。也有的儿女亲人在远方，旧时信息交通不便，送信回程靠步行，都需要长时间，这样灵柩停放的时间就很难说了。旧时丧葬讲究孝和礼，遵孝道，合礼数，可家发丧，尽力而做，不吝财惜物。有些穷人发不起丧，则卖儿鬻女或自卖自身为父母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