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的姿态

文/青青子衿

记忆和别人的行李在一起

坐了很久的车

塞得满满当当的大巴车

人声嘈杂，气味难闻

时逢春节，走亲戚串门的人们

降临一个不知名的小站

司机说只停5分钟，该上厕所上厕所

“我去买水和零食，马上就回来”

但在车站的小超市我迷路了

拿起又放下，无从选择

猛然我听到了一阵汽车喇叭声

连忙结账，冲出小店

当我跳上车，看见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眼神焦急，一副要哭的样子

如同落水的人被危险裹挟着

那一年我们20岁，背着家人

第1次出远门

我们想去看看，深山古寺的云雾缭绕

刺破云霄终日白雪盈盈的山颠

踏上湿漉漉泥泞的山区公路

穿过隧道，邂逅突然放晴山坡

抚摸一下融雪的溪水和彩色巨石

无鳞的小鱼，湿滑的苔藓

清凉让我们既爱又怕

在那个忘了名字的溶洞，注视与顶

相差几厘米，导游说再过一百年

钟乳石便可顺利到达顶峰

我们相视一笑，信了她的说辞

在雪山脚下街边串串摊，遇到一个

社牛的小男孩，没去过成都

但去过广州上海，吃过海鲜大餐

自惭形秽的我们吃了个半饱

便开始想家了，絮状的想念

被围巾放飞，被晚风越扯越长

就像这个陌生的小县城

密密麻麻蜘蛛网一样的电线

电线杆上矗立的，迷路、丢失

隐疾、招租、转让、广而告之

来往穿梭的人力三轮车上坐着

若隐若现的小家碧玉

离家二百多公里的夜晚，星星点灯

照亮松鼠因快跑抖散的积雪，再次落入

雪山的怀抱，无法摆脱的地心引力里

“缓慢和跌落才是疼痛的初速度”

尽管我们把雪山的姿态定格了

殊不知，那些远古的传奇

“延伸或者低垂

并非出于自身的意志”

                                          2024.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