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
卫艾云
说到冬天,是不是和我一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老舍笔下的那济南的冬天。济南的冬天是响晴的,“晴”就不说了,竟然用了“响”,可见,老舍对这济南的冬天是多么的满意。对于一位在北平住习惯的人来说,不刮风是稀奇的事,那对于我来说,冬是什么样的?
翻开唐代文学,绕不开的,其中一位就是诗人刘长卿。那一年,年近古稀的他,遭诬陷被贬为睦州司马。一生劳累的诗人,仿佛在这个时间里,才能轻松几许。
深冬时节,落魄的他跌跌撞撞,来到了芙蓉山。眼看天色已晚,大雪如鹅毛般的纷纷砸在诗人心间。他只得前往山里的人家投宿。淳朴好客的山里人,连忙迎这位陌生的长者进屋,虽然简陋,但是屋内有热水热饭和草铺。屋外风雪交加,“时闻折竹声”和狗吠打破这宁静的夜晚,和天寒地冻的大山相比,和被贬的遭遇相比,此处人家,更是人间难得的温暖。
我们这的冬,可能没有“寒风响枯木,通夕不得卧。”那么让人瑟瑟发抖,但冷是肯定的,尤其早晨那会儿。但是江淮小城的冬总有种明亮的清冽,阳光洒在屋檐上,瓦片闪闪发光。它轻而易举地过滤了我们琐碎生活里的迷惘与累赘,给予了我们广袤与清醒。
冬天,夜幕降临的时间也比其他季节来要早一点,路边微微的光也仿佛召唤着人们“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人们都说生命是由一连串的片刻组成,再靠着冬天去慢慢回忆,闭上眼睛想一想:一个有山有水的江淮小城,晒着太阳,安静地躺着,等冬天,尤其是大雪封山的时候,来把人生中的种种记忆唤醒,这是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那么,冬,它就是一个适合规整自己的季节。可人生常常是边走边看边明晰起来,许多事情,它的意义浮现了又消失了,或许就在这一刻,你就会明白沉默的含义。天地间的落雪,总觉着透着大浪漫,而暖炉边依偎的人儿,亦有小人间。曾经的“春风得意马蹄疾”,可能抵不过世事无常和岁月的无情。
纷飞的雪,让大地一身素装,也将人生的五彩斑斓给淹没。到最后剩下万籁俱寂,剩下天地一色,剩下一心清净。在静谧的凉意中,让人不由得握紧杯中的温热,犹如一个寂静的间隙,才明白原来万事万物都有尽,雨雪总会匆匆地落,岁月便也款款地走过。而这时的一切尘埃落定,是共白头和长相守。
即使你说“寒云着我巾,寒风裂我襦。”,我想也不重要了。因为我会“深山大雪懒开门”。
那就做和我一个毛茸茸的人,穿起厚毛衣和大棉袄,揣起手来和这个世界一起陶醉冬眠。因为会有数不过来的欢喜与雀跃,仿佛人间的爱在此刻都能得到最好的注解。一起“借自家小火炉”,暖和地过这个冬,等候春天的来临呀!

作者简介:卫艾云,女,群众文化工作者,作品发表于多家媒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