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石榴何须桃
福州九仙山下,有户人家,主人叫吴中劻,进士出身,生有一女,叫吴青娘。黄巢起义后,天下大乱,吴青娘在逃难中与家人走散。自己独自一人走到一个僻静的山洞旁,望着潺潺的流水、累累的石榴树,就想在这里歇脚。
突然,听到离洞口不远处有人啼哭。青娘近前一看,只见树上绑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问缘由后,,她把书生救了下来,并带他到洞旁休息。
谈话中,得知书生是福州人,叫周启文,别字玉章,是福州名士周朴之子,也是逃难中与家人失散,并遭抢劫被困至此。第二天,周启文觉着男女相随,多有不便,于是提出想到他处逃生。但青娘知道他出身官宦人家、书香门第,便想挽留他,结伴提行。因此,他有意的指着眼前的石榴树说:
既有石榴(实留)何须桃(逃)。
周启文一听,知道青娘有意挽留自己,便说道:
若无橄榄(敢揽)焉得藕(偶)?
二人心照不宣,都很佩服对方的才华。于是,他们就结拜为兄妹,在洞中暂住下来。他们有时谈古论今,有时切磋诗联,虽然只有酸石榴充饥,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十天光景。
这天,他们得知起义军已到闽南,城里生活恢复正常,便决定回九仙山家中。到了青娘家,青娘告诉父母,说周启文是自己落难时的救命恩人一路上承蒙照顾,十分感激。并且,对周的才华也大加赞赏。
青娘父母看出女兒的心思,经过认真询问后决定招周启文为婿。
洞房花烛夜,周启文深深地向青娘施礼道:“感谢娘子救命之恩。从今以后,启文将以矢志不渝的忠贞爱情报答娘子。”青娘忙拉起周启文,笑着说::“夫妻恩爱一生,是我们最大的幸福。”
启文被娘子的话语所感动,拉着青娘的手说:
感青娘有心即为情。
青娘依偎在启文身边,轻声说道:
羡玉章无点不如玉。
这时,吴夫人进来上香。她在一铜炉上,点了十几炷兰花香,炉的上方悬有琉光一盏。青娘触景生情道:
琉光之下,数条香众星拱月。
启文一时不知如何对才好。忽然灵机一动,他走近铜镜,轻轻哈了一口气,说道:
宝镜之中,一口气寸雾漫天。
吴夫人听后,连连称赞,三人同时笑了起来。(李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