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酸枣树
文/常曙光
酸枣树，是最常见的植物了。山坡上、石壁间，甚至庄稼地里都能见到它们伸展着带刺枝条，昂然挺立的身姿。它们不畏旱涝，一旦扎根，就步步为营，蓬蓬勃勃，千秋万代，长盛不衰。
爷爷已经驼背。他提了镰刀，来“讨伐”酸枣树。左手持木杈，将倔强的枝干摁倒在地，右手镰刀一钩，酸枣树被齐根斩断。爷爷用娴熟的手法，攻城掠地。等酸枣树晒干了，爷爷拉木车将它们载回去，以斧头断成整齐的几截，以备烧火做饭。酸枣枝油性大，塞入灶堂，噼啪作响，散发着来自田野的特有芳香。火焰熊熊，熬一锅回味无穷的岁月。
酸枣发白的时候，我们常常摘了吃。酸酸的，一直吃到牙齿都软了。半红半白，最好吃。不过，这需要等待，急不得的。
好在爷爷是内行，能把握火候。
夏夜，我在昏黄的灯下写着作业。爷爷用木杈叉着一个酸枣枝。那枝条上，挂满了圆圆的红红的酸枣。他慈祥地笑着，看我揪着酸枣，津津有味地吃着。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发现了这么好看又好吃的酸枣。
酸枣树每年都会焕发青春。即便被灵巧的山羊啃食了嫩叶，它还会滋出更多叶子来。一到秋季，半山腰或者峭壁上，人迹罕至之处，红得傲人的酸枣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以山石为背景，构成了绝美的图画。
爷爷去世后，埋在了东坡脚下。过了几年，他的坟边，长出了一棵酸枣树。十分茁壮，枝条上的酸枣，红润饱满，比枸杞还耐看。
作者：常曙光
简介：爱好写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