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葬文化,是与死亡相关的人类创造的社群活动中多种特质文化的复合体,其涵盖内容涉及实物、信仰、心理、伦理、道德、艺术,由此而延伸展开形成了诸如临终关怀、遗嘱文化、死亡教育、死亡观念、殡仪习俗、丧仪文化、葬文化、祭祀文化、葬仪经济、殡葬科技以及其它有关活动等。老人逝世,俗说“归家”、“过身”“过背”“老掉”。入殓,俗说“入棺”“收殓”。安葬,俗说“过山”“出葬”。办丧事,俗说“做白喜事”或做“丧事”。入殓、出殡、安葬,俗称“落事”,都要请堪舆(俗称“风水先生”)择“吉日、吉时”和安葬的“风水宝地”穴位等。老人去世后,处理其遗体要经过送终、穿寿衣、报丧、备孝服、备办居丧物资、停丧、挂纸骨朵、搭灵棚、建钱柜子、铺仨垫子、照庙儿、吊望(音)、入殓、成服戴孝、唱着哭、辞灵、送盘缠、点主、出殡、行奠、圆坟、作七、喜丧和殃祭等二十多项仪式才能完成。
旧时,特别在明清时期,中国的传统丧葬文化非常讲究寿终正寝。老人在弥留之际,其子女必须赶到炕前守候、聆听遗言、作临终告别。如果子女不能为老人送终,是人生中的一大憾事;有没有子女送终,又是老人是否有福气的一个判别标准。在病人生命垂危时,亲属要给他穿戴好内外新衣(也有死后擦身穿衣的);否则,就是“光着身子走了",亲属会感到十分遗憾和内疚。病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亲属们要把他移到正屋明间的灵床上,守护他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刻,这叫做"挺丧"。在弥留时刻,死者须穿上寿衣。在大御路沿边汉族的习俗里,贴身穿白色的衬衣衬裤,再穿蓝色或青色的棉衣棉裤,最外面套上一件黑色的长袍。整套服装不能够有扣子,而且要全部用带子系紧,这样做是表示"带子","代代有子",就是后继有人的意思。在死者的头上要戴上一顶挽边的蓝色或青色帽,帽顶上缝一个用红布做成的疙瘩,用来驱除煞气,人们认为这样做对子孙是吉祥的。如果死者是男性的,脚上要穿蓝色或青色的布鞋,而如果是女性的要穿蓝色的布鞋。寿衣一定要是传统的式样,哪怕改朝换代、时过境迁,平时再也不穿民族的传统服饰了,等到临死的那一天,也还得要恢复原来的装束。因为按照传统的观念,人死之后就要去见远古的老祖宗,如果老祖宗认不出自己的子孙,就不让他认祖归宗。在病人临终之前,家属必须要给他沐浴更衣。意即用水洗去死者生前的罪恶,消除死者在生前所犯下的罪孽外,主要是要让死者的灵魂知道,这不是在给活人沐浴,而是要让死者干干净净地到达阴间,被祖先所收容。这实际上是给死者进行的第一次化妆整容。衣服的正面穿和反面穿,和穿衣的单数和双数一样,是人们在生与死、阴与阳交接的人生"换届"中,举行的最后一次换装仪式。这种被称为"反饰反穿"的习俗,是为了改变死者寿衣的穿着式样,使他的灵魂没有办法停留在阳间。同时也有通过反正颠倒来暗喻阴阳两界的意思,因为在人们的观念里,阴阳两界的人对事物的看法也是完全颠倒过来的。按照旧时的规矩,在沐浴更衣的仪式结束之后,还要举行饭含仪式。饭含是指在死者的口中放入贝玉和米饭之类的东西。这是为了不让死者张着空嘴、饿着肚子到阴间去受罪,而成为饿死鬼。
在认为人已死后,立刻有儿子或亲近人拿了簸箕上房叫魂,用木棍敲簸箕,大喊死者的称呼,边敲边喊“回来喝饭汤啦!”人们认为人死后,魂虽已经脱离老人身体、但是魂还没有飘逸走远,听到亲人大声喊叫还会回来附体。有时迂到假死的人,趁房顶上人叫魂的工夫真的又活了回来。据传,旧时有位老人死啦,穿寿衣停在灵床上,儿女亲人都去哭着照庙,照了三趟庙回来后,-看灵床上没人啦,就到处去找找不到,过了-会,老人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双手提着裤子,还肩上搭着裤带,这位老人又活了好多年。其实这是一种假死,人并没有真正死亡,有因于一时滞息,备有一定条件后还会活过来。招魂和送魂仪式,表现了人们两种相互矛盾的民俗心态。一方面希望死者灵魂活转回来,另一方面则要告诉死者的灵魂迅速离开。四邻八家和街坊乡亲们听到叫魂声,知道是老人已经生命垂危,便都放下手中的活儿,纷纷赶过来帮忙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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茌平文苑 第1276期
本期编辑:冯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