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喝酒
文/毛韬
近日,我阅读了一篇王安忆老师撰写的一篇题目为《话说酒徒》文章,这又让我回忆起自己曾经有过一些喝酒开心,或者是喝酒不开心的日子。
读了这篇王安忆老师写的文章之后,我仔细想了一下,自己以前是否亦是属于“酒徒”一分子?为此,我认真对照了一下王安忆老师在文章中所描述的酒徒们从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喝酒表现之后,我觉得自己以前即使喝过一些老酒,亦实在是够不上“酒徒”这个档次。因为,我以前喝酒的档次,实在是太低了。
实际上,现在我早已经不再喝酒了。如果说以前亦喝过一些酒的话,那亦纯粹是看菜喝酒,逢场作戏罢了,根本谈不上喝酒是嗜好。
早先的时候,我喝酒是在农村“上山下乡”的年代。那时候,知青们基本上都不喝酒,亦没有人喜欢喝酒,我只是看到一位城里下放农村来的王老头,他时常手里拿着一只空酒瓶子去农村路边小店里零拷一瓶二曲酒,而二曲酒是属于质量次等一些的白酒。
有一次,我见王老头又去买酒时,我就询问他:“您为何不零拷大曲酒喝呢?” 王老头回答说:“大曲酒太贵了,所以咱就喝喝二曲酒吧。” 紧接着,我又问道:“那么,您这一瓶二曲酒要喝几天呢?他回答道:“大概二、三天吧。” 看来他是每天都要喝酒的,不喝不快活!现在,我再回想起当年那位比我年龄大30多岁的王老头,他应该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酒徒了。
有一日,王老头独自一人坐在他小屋门口凉棚底下边喝酒,边哼着小曲,似乎心里很快乐,他见到我后,主动招呼我一起坐坐聊聊天,并且也替我斟上一小杯酒递给我喝,我接过杯子尝了一小口,这酒又苦又辣,真不好喝。所以我就实话实说对他讲,“这么烧喉咙的玩意,你还喜欢每天喝上半瓶酒呀!” 他笑着回答说:“酒是好东西,它能让我每天都能很快活!”
后来,由于我长年在农村潮湿环境中劳动生活,出现了手脚关节肿胀问题。那时候,这位王老头建议我每天喝些五加皮酒,祛除一下手脚关节部位的湿气。于是,我找了一个原来购买紫云英蜂蜜吃完后的空瓶子,独自去农村路边的小店里零拷了一瓶五加皮酒。由于这个玻璃瓶子比较小,可能只能装半斤红颜色的五加皮酒,价格亦非常便宜,每天晚上入睡之前喝上几口酒,就这样我的酒量在农村越喝越大了,有时候不到二天,就将一瓶五加皮酒当作饮料喝完了。当然,我原来手脚关节肿胀的毛病,也在喝酒中不知不觉自愈了。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与一位叫杨钦苏的知青一起来上海农场局办理公事,事情完办之后,我俩还没有吃午饭,肚子亦确实有些饿了。这时候,我们正路过四川路桥附近的新亚饭店门口,看见许多人坐在新亚饭店的店堂里吃着烧卖和云吞,由于新亚饭店是上海一家广帮大酒店,他们把馄饨叫着“云吞”。于是我就领着杨钦苏走进新亚饭店大堂里坐下后,买了一些广式烧卖吃。这时,杨钦苏对我说:“光吃烧卖,口很渴啊!” 我就走出饭店大门去了附近一家卖食品和烟酒的商店,我想买二瓶“正广和”汽水,但是,我在这家店堂里没有看到有汽水卖,于是我索性就买了一瓶白酒,回到新亚饭店大堂后,杨钦苏看见我买的不是汽水,而是一瓶白酒,他大吃一惊说道:“这不是汽水,而是白酒啊!” 我回答说:“是啊!那家食品商店没有汽水买,所以我就买一瓶白酒来当作汽水喝吧。” 我们二人很快就把二盘烧卖和一瓶白酒都吃喝完了,然后走出了新亚饭店。此时,杨钦苏对我讲:“有些头晕,无法回去了,问我怎么办?” 我对他说:“唉!你家离这里又不远,我送你回家吧。” 于是,我先送他回家,然后自己才回家。一进家口,我父亲闻到一股酒气,他立刻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结结巴巴对父亲讲了原来是想买汽水解渴,可是在新亚饭店隔壁的食品商店里没有汽水卖,所以就买了一瓶白酒当汽水喝了。” 我父亲听了这番话后对我说:“你莫非是跑到新亚饭店隔壁的烟酒店去了,你跑错了店家,烟酒店里哪儿有什么汽水卖呢?” 接着,他替我泡了一杯绿茶,叫我喝些茶水后,先去床上睡睡觉。
然而,实际上当时我确实还没有完全醉酒,只不过喝了大半瓶白酒后,先把同伴送回了家,然后自己晃晃悠悠地回到家里,一身酒气,让从不喝酒的父亲,见到我如此一副“酒徒”醉醺醺的模样吓了一跳……
30多年前,我去看望一位请长病假在家休养的老同事,他家住在比较偏远的长江口横沙岛上的乡村里面。我乘车坐船去看望他。可能是因为他家住的实在太远,并且交通又很不方便,所以很久无同事或者朋友去看望他,因此他见到我之后,非常激动,一定要留住我,在他的家里吃一顿午饭,午饭很丰盛,两碗时令蔬菜,一碗蒸咸肉,一大盘红烧鲨鱼块和一碗鸡蛋汤。当时,在横沙岛上有一个较大的渔船码头和卖海鱼的市场,在那里经常有被切割成小块的鲨鱼肉出售,价格非常便宜,鲨鱼要剥皮后红烧吃,肉质虽粗糙些,但亦非常好吃。那个年代里,在沿海城市的菜市场里,亦经常能见到有鲨鱼肉出售。
那天中午,这位老同事又特地捧出了农家自釀的一大坛子糯米酒,请我尝尝横沙岛农家米酒的味道。我俩一边喝酒,一边聊家常。我认为这种农家自釀的糯米酒,虽然酒色有些混浊,但是口感特别好喝,所以用大碗喝酒,一碗接着一碗喝,亦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几大碗酒。那时候,我似乎就好像是《水浒》小说中的英雄好汉们那样大碗喝酒,大口吃鲨鱼肉。我觉得这种糯米酒太好喝了,多喝几碗亦不会醉人的。可是,这次我却真的醉酒了。虽然醉酒了,但我脑子还有二、三分清醒,意识到我自己还要赶远路回家去,不能再喝酒了,否则今天就回不去了。因此,我喝完最后一大碗酒后,赶紧“急刹车”,拱手向老同事告辞,离开横沙岛乡村返回城里去。事后清醒时,再细细回想当时情况,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摇摇晃晃的乘车坐船回到家里的,似乎脑子里还有一点点清醒,就这样脑子里混沌糊涂,脚步跌跌撞撞的慢悠悠回到了家里。
自从那次醉酒之后,我不再喝酒了。如果是喝酒的话,那肯定是陪人家喝酒,自己不会因为有酒瘾去找酒喝。
然而,近日读了王安忆老师撰写的《酒徒》一文,觉得这文章写的真好,它好就好在把酒徒的心思和形象活灵活现写出来了。
由此,我猜想王安忆老师可能和我一样,亦体验过一些喝酒和醉酒的人生苦涩和快乐的感受,否则估计她亦不可能写出“酒徒”的那副模样来。况且,王安忆老师与吾是同龄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亦曾经作为知青去农村生活和劳动过,所以应该有着一些相似的生活经历。
我认为,一个人的一生,若想要做到“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或者讲,应该清醒的时候,一定要很清醒;应该糊涂的时候,亦要有些糊涂,有些糊涂,不是假装糊涂。
若需要糊涂的时候,喝点老酒,就能让脑子变得混沌一些了,尤其是在苦闷不悦的时候,喝点酒后,脑子思维会变得迟钝欲睡了,心中苦闷和不悦,亦就会忘却而散去一些了。
当然,我亦知道喝酒会误事,甚至是有些危险。所以,我建议还是少喝酒,或者是不喝酒更好一些。因为这起码会不拖累而损害自己的肾脏和肝脏,能够让身体变得更健康一些。

作者简介: 毛韬,1955年7月出生,上海南汇人,旅游经济师,现在担任民建上海市委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院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