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家的嘴（小小说）
李 皓
吊二郎当的曹蛋，仅仅到某大型建筑工地上搬了两天的砖，回到村后，便大言不惭地称自己是砖家了。
就像那高级核桃扒掉了外壳一样，这砖家，可不是一般的仁（人）了。于是，曹蛋便拐上了村里不正干的小寡妇胡哨，进城租房立门面，办起了人类工程研究所。
一身皱巴巴的西服，外加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再挽上涂脂抹粉，身着旗袍，脚蹬高跟鞋的胡哨，臭味相投的两人，天天游逛于市井民间，到处胡吹海嗙、骗吃骗喝，不想竟也胡弄了不少人。
研究所，研究所，总得有所研究啊！眼看进入十二月份了，总得有成果向社会公布啊！曹蛋冥思苦想了三天三夜，终于计上心来。
他一把拽过正在涂脂抹粉的胡哨，兴奋地对她说道：“有了，有了，有成果了，并且还不是一项呢！”
“什么成果啊？”胡哨有些莫名其妙。
“暂且保密，你赶快联系咱们县里的下水道新闻传媒公司，明天在咱们研究所大门口的土台子上，举行人类工程研究所科研成果新闻发布会，让他们派记者来采访！”
“好嘞！”胡哨就像只不甘寂寞的哨子，无论在哪里，她都是大呼小叫。
第二天上午，下水道新闻传媒公司还真的派来了一位肩扛摄像机的“社会广角”栏目组记者，身后还跟着一位手拿采访话筒、眼睛会说话的漂亮小妞。
成果发布会时间到了，只见头发上像打了黑鞋油的曹蛋曹砖家，咧着个大嘴大步流星地走上土台子。他清了清公鸭嗓，郑重其事地宣布道——
“……人类工程研究所成立近一年来，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取得了一系列的科研成果，现将已经成熟的几项向大家公布，与大家共享。
第一项，寡妇全都是离了婚或死了男人的；
第二项：未婚先孕的全是女性；
第三项：长寿的全是老年人；
第四项，有钱的都是富人；
第五项，男人从不得妇科病；
第六项：坐牢房的全都是犯人；
第七项，驾校里开车的大多数是无证驾驶者；
第八项，牛肉都是从牛身上长出来的。
常言道，遇上八，肯定发！辞旧迎新之际，为图来年大吉，今天暂且公布这八项，余下的科研成果，留待来年再与大家分享！”
曹蛋每公布一项科研成果，台下看热闹的观众便会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他的话音刚落，台下一好事者便急不可耐地接过了话把。“曹砖家，你的研究成果太丰富了！鉴于你的辛苦和谦虚，我再给你补充上一项，第九项，砖家的嘴，是长在牛尾巴下边的。”
此时台下笑声，你猜怎么的？就记者的现场感受而言，完全可以用“捧腹”二字来形容了。
（本文作者系已退休的花甲之年新闻工作者。）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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