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冬夜，一位旅人
——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在马尔堡市郊外，从陡壁悬崖上探出身躯，不怕寒风、不怕眩晕，望着黑沉沉的下面，在线条交织的网中，在月光照耀的落叶上，在空墓穴的周围，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伊塔罗.卡尔维诺）
文/青青子衿
序幕是
冬天，在壁炉前映红脸庞
夜晚，在餐桌上堆成火鸡
牢固的北窗隔断风雪饥渴
轻音乐流淌出田野的生机
住在深闺的眉间心上
未归人，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问题是
为何马背会成为诗人们
灵感的摇篮
比如说
平生所得之诗
只在“三上”的欧阳永叔
马上给出答案
而怀揣浓浓乡愁的洛夫
勒马边关向故土眺望
被猛扑上来的哽咽撞得不轻
一时疼得无法说话
眼睁睁看着马致远催促
古道上瘦骨嶙峋的老马
开启对诗和远方的漫长致敬
或者为
太平洋彼岸的弗洛斯特
此刻驻马的这片林子
——处于“他者”凝视之外
前进、转弯、加速、减速
它独自堆积，一整天雪花
马蹄声终将唤醒春雨中的蘑菇
伞的未来屏住地平线的深呼吸
用沉思缝合时间的天鹅绒
——尚未结冰的幽深湖面下
那一片不为人知的沸腾
尽管白昼已经完全抵达
诗人的冬夜，无处揭晓
网格面纱下黑色的芭蕾
高潮是
一年之中最黑暗的夜晚
人们已睡去妥妥的温暖
甚至谎言的天性也散作
乏善可陈的星光
唯有马颈上的铃铛一直醒着
它缩着冷风的脖子
簇拥鹅毛般的雪片
赶在睡觉之前
诗人还有很多路要走
尾声为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
有这样一位旅人
正深一脚浅一脚地驱散
自我陷落的梦境
是的
尊敬的先生
生活没有结局
行走的冬天
光景停停走走
寒冷陆陆续续
跟随这样的节奏
向左，向右
笔直地转弯
向前，向后
弯转得笔直
畅行无阻的北风
大声宣读冬天的答案
沙哑的画面感
无调式的阳光
琴键上冲浪的风
大概只煽动了两对翅膀
记忆中的绿和
现实里的黄
略带苦涩的十四行
失去古典韵脚的支撑
季节在冬天里健步如飞
踏破风雪的芒鞋竹杖
刺破花儿的塑料骨头
冻僵浓妆下新鲜皱纹
驱赶一个个生锈的黄昏
冬天现在吹弹可破
其实她也在发愁
事到如今
谁是我的…
我是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