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童谣儿歌和儿童诗
毋东汉

我从事儿童文学创作几十年,白了须发,对童谣儿歌和儿童诗才有了大致的概念和界线。广义的童谣儿歌和有韵儿童诗之间没有太大的区别。狭义的童谣、儿歌、儿童诗各有显著特点。尽管没有严格界限,但须心知肚明为好。我水平有限,仅做浅议,与读者商榷。
童谣是流传在儿童中的歌谣,一般是儿童集体创作,也有成人哄娃催眠等情境下即兴而作,篇幅比较简短。虽有文人为儿童写作的,但大多以口耳相传为流行特征。童谣的语言特点适合低幼少儿,内容大多倾向于趣味性和娱乐性,也有体现比较明快的思想性知识性的童谣。例如:
“打罗罗,
喂面面,
俺娃是我的亲蛋蛋。”
再例如抗战时流传的童谣:
“苜蓿芽,
拌拌汤,
鬼子死到河岸上。”
乡间流传、接近儿歌的童谣如:
“板凳板凳摞摞,
里头坐个大哥。
大哥出来买菜,
里头坐个老太。
老太出来烧香,
里头坐个姑娘。
姑娘出来磕头,
里头坐个孙猴。
孙猴孙猴打掂脚,
抠了孙猴俩眼窝。”
这个童谣一句两行押韵,有的句间运用顶针手法,意象不断转换,趣味性浓烈,对儿童的记忆力,语言表达能力是个锻炼,对押韵也是一种揣摩和练习。为啥说它接近儿歌?因为篇幅较长,意象较多,有生活的细节,太小的孩子背不过。从形式到内容及特点,仍属童谣。童谣最大的语言特点是口吻幼稚,较多的用叠词,如“罗罗”、”面面”、”蛋蛋”等。三年级学生就不太适合用叠词了。成人为儿童写的童谣,例如这首讨人喜欢的童谣,即王宜振老师的童谣《秋风娃娃》:
“秋风娃娃真淘气,
爱跟小树做游戏。
它给绿叶亲亲嘴,
绿叶变成黄金币。
它把金币摇一地,
吹口气儿又抛起。
满天飞起金蝴蝶,
一只一只多美丽。”
这首儿歌是一位耄耋作家的杰作,口吻却像儿童,视角像儿童,语言和语气像儿童。其拟人手法炉火纯青,把秋风比喻成调皮娃娃,把小树叶孑吹得变黄,落地,飞起。先像金币,后像蝴蝶;十分生动、形象、有趣。
儿歌大多是成人为儿童创作的适合少儿阅读、传诵的歌谣。儿歌与童谣相比,较隽永,大多倾向于哲理性,但作者的思想倾向性意图隐藏愈深、愈严密,愈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王宜振老师多次指教我:“娃娃们灵的很,一但发现你在教训他,他就不往下读了!”事实的确如此。儿歌也有儿童集体创作,也有成人创作的,只要适合少儿诵读。以我写的《蜗牛旅游》为例:
“小蜗牛,小蜗牛,
揹着房子去旅游。
走得慢,不停留,
慢慢爬上五层楼。
爬到墙上看地图,
翻山过海游全球。”
我写了数百首儿歌童谣,这是我较满意的一首。我学用蒙太奇手法,从字面看,夸张地说蜗牛游全世界,实际上,蜗牛在地图上爬。理趣皆有,鼓励少儿不间断地进步,深刻地明白“不怕慢当怕站”的道理。用“走得慢,不停留”合糊掩藏了。接近童谣的儿歌我也写过,如《打麻将》:
“丁丁丁,当当当,
丁当他妈打麻将。
丁当放学要吃饭,
他妈泡的方便面。
方便面,过了期,
丁当一吃蛮拉稀。
赶紧送到卫生院,
医生说是肠胃炎。
想住院,没有钱,
他妈的赌账没还完。”
这首儿歌由于接近童谣,容易传诵,语言有点粗俗。我又在此基础上创作百家碎戏《丁当他妈打麻将》,曾在电视上播放,为维护儿童健康有一定作用。儿歌和童谣没有严格界限。但儿歌和儿童诗界限明显。倘若童谣属于下里巴人,儿童诗则比儿歌更向阳春白雪靠拢。
儿童诗包括成人写给适合儿童阅读的诗和少年儿童创作的的诗。相比于儿歌,儿童诗的思想倾向性和艺术性要求更高。王宜振写的《笛王的故事》、乔羽写的《让我们荡起双桨》、郭沫若写的《中国少年儿童队队歌》都是儿童诗的经典之作。少年儿童自己创作的儿童诗,受成人影响或辅导,大体分为两类,一类接近儿歌,比儿歌隽永、含蓄些,有韵。一类是自由体,相当于精短散文诗,无韵。我在《学生作文报》当编辑时,编发过一位上一年级的小孩写的儿童诗:
“爷爷正在吃饭,
一条虫子落在碗里。
爷爷把虫子搛起,
扔在地上。
树上的小鸟看见了,
说:
这么好吃的东西,
为什么扔掉呢?”
如果在成人报刊上发表此作。别人会想多了,想偏了,甚至会和参政议政联系起来,惹来麻烦。可见,发表作品也要选择园地。读者要求儿童和成人标准不一样,要求儿童文学和成人的作品标准也有区别。很值得区别对待。
总之,童谣、儿歌和有韵儿童诗可以互相笼统概括,可以说儿童诗包括儿歌和童谣。儿歌中包括部分童谣,童谣中包括部分儿歌。也可以详细分门别类,分清楚童谣、儿歌和儿童诗,按照各自特点制作,不要混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误解和误判。
2024-11-25-于樵仙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