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日浅酌,酸菜火锅
文/秋之韵
辽西的冬天是从家家户户渍酸菜的那一刻开始的,冬天来了。
童年的记忆里,渍酸菜是各家各户的头等大事,挺有仪式感。
家里有一口酱红色的大缸,个头跟童年的我差不多大。大缸是母亲的宝贝,用它渍酸菜妥妥当当。这一缸酸菜伴随全家度过漫长的冬季和早春二月。酸菜炖粉条,酸菜火锅还有酸菜馅大饺子都指望这一大缸酸菜。
过了立冬,母亲把晾好的大白菜,剔净黄叶,整理干净,棵棵菜心金黄鲜嫩的大白菜用开水烫过,撒上几捧盐,整齐地码入大缸里,用牛皮纸封好缸口,静静发酵。
到了元旦,掀开一层层密封的牛皮纸,一股酸菜特有的醇香飘散开来,原汁原味,诱人,可亲。
堂屋里炉火正旺,酸菜火锅滋滋作响,热气袅袅,切好的酸菜丝,血肠,五花肉打着滚,冒着泡,香气扑鼻,真是爱死个人。
我的祖先是生活在长白山脚下,松花江畔的滿族人,天寒地冻,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能抵御零下几十度的严寒。无疑酸菜火锅是满族人待客的佳肴,冬天的最爱。
全家人围着火炉被香气包裹着,父亲打开珍藏的高粱酒,大口吃肉,小口抿酒,酒里肉里满满的幸福,那惬意的日子无与伦比。
屋外寒气逼人,屋内火炉薄酒,酸菜火锅的热烈鲜香扑面而来,人也暖了,心也暖了。
进了腊月吃酸菜火锅必不可少,每天母亲都埋头切菜,掰下酸菜帮,片成几刀,切成细细的几近透明的酸菜丝,留着备用。那是年夜饭火锅里的首选,妙不可言。
老屋里还留着那口酱红色的大缸,岁月流逝,堵物思人,缸还在,母亲却不在了。母亲的酸菜伴我度过童年,走过青春。人过中年我常常思念母亲和她的酸菜,那味道已深入我的味蕾,我的骨髓,今生再也吃不到母亲渍的酸菜了。
2024年11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