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赤 诚
二儿子在上海打工,公司让他休假一个月。本来打算回宜州看望我们二老的,启程的日期已经定好了,就是11月的18日。实际上15日就开始休假了,但是因为17日上海有一场心仪的陈奕迅个人演唱会,作为超级歌迷的他,说什么也不能错过这次百日难遇的良机,只好把启程的时间推迟到18日。
12日那天,他就把这事告知我们二老,我们都倍感惊喜,他那思儿心切的母亲尤其喜出望外,为了二儿子最爱的酸菜鱼,趁早赶到老中医院旁边龙江河的码头,等祥贝(地名)老渔翁送来的原生态河鱼(我们有他的电话,常跟他预订)都做好了充分的预案。
13日,二儿子想起,上次杭州亚运会,曾撺掇我们二老来杭州观摩赛事(二儿子虽然在上海上班,因户口在杭州,所以住在杭州),但是,我们觉得二儿子在上班,没时间陪我们,没有成行。
于是又动员我们来杭,17日一起去上海看演唱会。老伴以养有几只鸡,走不开为由推辞了,我呢,也就不太想孤身独旅。其实,我也称得上半拉子歌迷,不好明说,只好以我喜欢老歌,现代歌的音律不适合为托词,如果是廖昌永、乌兰图雅的演唱会我一定去,我喜欢他们音域的豪迈、高亢与抒情,如廖昌永的代表作《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乌兰图雅的代表作《高原蓝》等,我想这也许是我们两代人的代沟所在吧,违心而委婉地拒绝了二儿子的好意。
但是二儿子还是没有放弃劝说,又出新招说:“还是来吧,我带你去扬州玩玩,或者去新疆也行。”
他的这句话终于扣动了我的心弦。老实说,这个诱惑力度太大了,人们都说新疆是个好地方,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旅行,有这样的机会,想不去都难。
于是我就迫不及待地催促二儿子购车票、选旅游线路。他让我选择到柳州乘飞机到杭州,票价是800多元,或者到柳州乘动车,票价是700多元,为了省钱,我让他给我买的是20号到柳州乘卧铺火车,票价是500多元。往返比坐飞机省下了600多元,相当于一个农民工的两三天的工资,缺点就是花的时间长了很多。坐飞机用3个小时,动车用10个小时,卧铺却要18个小时。权衡利弊,我缺钱,不缺时间,何况在卧铺上睡上一觉,不知不觉地也算是提速了。
以往出行,只坐过一次飞机和一次动车,后来都是对火车卧铺情有独钟,这次也不想破例。
我是打算坐快巴去柳州的,大儿子却对我说,既然想省钱,干嘛不是坐火车去呢,车票才13.50元,快巴要50元,是火车的三倍多,征得我的认可后,他在手机上为我订购了9点51分在宜州开往柳州的硬座火车票。
20日清晨,天公作美,是个极佳的碧空晴天。需带的行囊头天晚上已经打点好了,离上车时间还有近3个小时,自以为时间还算充足,吃完早餐,我就赶往藏熏馆想做一次七点半开始的足疗,谁知,当我火急火燎地赶到藏熏馆的时候,人家7点10分就坐满开场了,管理员让我等做8点10分开场的下一场,足足晚了一个小时,推算一下,时间尚够用,只好无奈地在那等待,等到做完那场理疗,已经是9点钟了,还剩51分钟,想赶到火车站,还不算紧张。于是我就拉着行李箱,不慌不忙地走到离家最近的公交站等车,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来了。
我望穿秋水也看不到公交车的踪影,眼看到了9点半,就算公交车来了,也追不上火车了,迫不得已,我只好招来了一辆出租车。上了出租车,我焦急地问司机,火车9点51分开,还有20分钟能赶上吗?她说:“放心吧,只要不堵车,一定能赶上。”来到火车站时,检票已经结束,等我匆忙地上了火车,火车就准时开动了,吓我一身冷汗。
11点钟火车就到了柳州,离开往杭州的火车开车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我依然没有怎么紧张,买了两盒快餐面,中晚餐各一盒,然后我到开水房用开水冲泡一盒快餐面,把它焖凉在身边,便悠闲地在候车室里玩手机打发时间。事先我没有认真地看车票上的开车时间,总以为是13点半,玩了一会手机,估计时间快到了,就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时间,刚好13点,泡面来不及吃了,我就左手捧着泡面,右手拉着行李箱,不慌不忙地去找检票口,到了检票口一看,一个乘客都没有了,我觉得奇怪,就认真地看了一下车票上的开车时间,却是13点05分,顿时一惊,只有5分钟车就开了,我急忙下了电梯,还是左手捧着泡面,右手拉着行李箱,一路飞跑地穿过过道,行李箱的轮子发出刺耳的声音,还好一路上已没有行人,能让我一个人畅通无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站台,跑出了一身汗。此时,只见乘客们都进车厢了,只剩下每个车厢检票口的检票员,一字形挺直地站在站台上。此时,我的飞奔特写镜头还不算完,因为我的卧铺是在9号车厢,还有100多米的距离,我还要在站台上做100米的最后冲刺,跑到8号车厢我就跑不动了,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我急中生智,冲上了8号车厢,双脚刚好落地,火车就关门启动了。我拍着胸脯想,好险啊!假如我再继续向9号车厢跑去,耽误上几秒钟,就要跟飞奔而去的列车拜拜了,更严重的是,又要到柳江桥下车借宿一晚。过后,我二儿子对我说,哪有那么严重,是可以改乘下一趟同路列车的。可以说,这是我在全程当中最惊险的一幕,当我惊魂未定的时候,赶紧拉着行李箱跻身穿过拥挤的8号车厢过道,来到9号车厢,找到我的29号卧铺下铺,至此,一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本想省钱,坐公交车到火车站花2元就行了,打的却花了10元,真有点心痛。心底不免涌起些不愉悦的感觉。平时上街,为了买到更廉价的菜,也不惜多跑两条街,而且大多都是走路或骑单车,不说打的,就是公交车都很少坐。过后,二儿子却对我说,去新疆旅游,几千块都花了,你还对这区区8块钱耿耿于怀,真不值。我想,这也许是我们两代人观念上的又一个代沟吧。只有我们这一代苦过来的人,才会有同感。说的也是,你想想看,火车票13.5元,加上打的10元,才是23.5元,还不到快速大巴的半价,也算赚了,这样一比较,心中的不快也就释怀了。
火车开车后,我在车上吃了泡面,然后在卧铺上睡了个午觉,15点多醒来没事,又开始玩手机(看手机里的信息)。18点吃了另一盒泡面,不想太多地玩手机,20点就早早入睡了。
次日5点多就习惯性地醒来,也是习惯性地玩一会儿手机。火车预计到达杭州南站的时间是7点50分,时间虽说是很充裕的,但我吸取之前教训,对这次下车准备特别谨慎,洗漱完毕,就到7点20分了,我迅速走出洗漱间,就想尽快地返回我的车厢收拾行李,提前做好下车的准备。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你猜怎么着,火车已经提前到站了。以往遇到的多半是火车晚点,而火车早点的情况,我还第一次偶遇。只见过道上已经挤满了拖着行李箱的乘客,水泄不通,我只能焦虑地跟在乘客们的身后慢慢移步,一到我的车厢,我就匆忙地收拾行李,该下车的乘客都下完了火车,只有我一个人还留在车上。好在我还能赶在开车前一分钟下了火车。要不,我就要被火车带到终点站——上海去了,况且,二儿子已回杭州,如果到了大上海,我可真是举目无亲哪。结果,在匆忙中我还是把洗漱用的毛巾、牙膏、牙刷落在了车上,让火车把它们拐到上海去了。
出了杭州南站,我找到了地铁5号线,上了开往和睦的列车。到了和睦站,刚要下车,我接了家里来的一个电话,又把下车给耽误了,好在到了下一站,我可以下车,再上对开的回和睦的列车,到和睦下车后,再转10号线,坐到杭行路下车,就到了二儿子的住所——海德公寓。
至此,历时长达18个小时的劳碌奔波,总算得以宣告结束。回想起来,在这一路的囧途上,可以说是险象环生,也还算是有惊无险了。通过这样的经历,它给予我的启迪是:只有人等车,没有车等人,不管是谁需要去赶车,都要看准开车时间,预留一点机动时间提前候车,宁可提前一小时,也不要迟到一分钟。另外,尽量不要一人独行,多一人做伴,也好有个照应,以免误车或坐错车。至于要去新疆旅游一事,那是后话,另当别论……
【作者简介】蓝建新,笔名:辞陈、赤诚,男,1955年8月6日生,瑶族,祖籍广西都安县,河池市宜州区北山镇北山街人,广西民族学院函大中文系毕业,宜州区石别中学退休教师,爱好文学,喜欢唱歌。偶有拙品发表于《河池文艺圈》《北山顶脚》《老鸟传媒》《都安文旅》《宜州纵览》《今日宜州》《新疆文学》《家乡》《首都文学》《红水河文艺在线》《青年文学家》《中国经典文学》等。现为《青年文学家》杂志社威海分会理事,《双馨文艺》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