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抢在黎明之前
抢在别人翻垃圾箱之前
抢在环卫工运走垃圾之前
好像不早起去翻
就掉了魂似的
光亮慢悠悠照亮世界的时候
他已经把纸壳子和塑料瓶们
统统请到塑料袋里了
他那满是皱纹的脸
被太阳涂上暂时的光彩
他是把垃圾箱
当成了金矿
每每翻到纸箱或废旧塑料
他黄铜般的眼珠
就会熠熠发光
他的自行车虽哑巴了铃铛
却能把捡来的宝物
运到变现的地方
他翻太阳
也翻月亮
更多的时候是把自己
翻来覆去地深翻
翻得自己像个对头虾一样
这么多年
他的生活并没有被翻亮
口袋依然像蛇皮袋
干瘪瘪地装着贫穷
他想减轻儿子压力的想法
像座山压得他
越来越喘不上气
作者简介：冯喆，分行爱好者。有作品见诸于多家报刊以及平台。著有三部诗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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茌平文苑 第1238期
本期编辑：冯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