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 天 的 慷 慨 馈 赠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我的家乡韩城虽然不产橙和橘,但深秋时节处处是赏心悦目的美景,板桥香山的红叶红、沿黄公路的银杏黄、澽水河畔的芦花白、阡陌纵横的麦苗绿、挂满枝头的柿子橙……,其实,只要走进郊外的田间地头,五彩斑斓的秋色尽收眼底,对于久居都市的人来说,马上会产生一种亲切又愉悦的感觉。

星期六一大早,我们驱车从城区出发沿着327国道南行,象山、狮山在蓝天下缓缓掠过,地畔上一簇簇明黄色的野菊花鲜艳夺目,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我们把车停在安全的地方,随意走进一片花椒地,准备采一束野菊花回家自己动手做成插花,摆放在家里经济实惠又十分美观,这也是我每年秋天的必修课。

我正准备采花时,却发现有几只蜜蜂正在忙着采蜜,只见它把长长的蜂舌深入花蕊,贪婪地吮吸着花蜜,小小的翅膀在振动的同时发出嗡嗡嗡的响声,分明能感觉到它的全神贯注和竭尽全力,让人不忍心打扰它们。想起唐代诗人罗隐的《蜂》:"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原来只知道春天百花齐放时有蜜蜂采蜜,蜂蜜分为槐花蜜、枣花蜜、花椒蜜等,没想到家乡秋天的田野同样是蜜蜂的乐园,这秋天的蜜大概就是菊花蜜吧?是蜜蜂不辞劳苦用辛勤耕耘为人类提供了生活的甜蜜,为小小蜜蜂点赞!

记得小时候家乡的秋天漫山遍野开满了黄色的小花,热烈而又灿烂夺目,我特别喜欢,但不知名字,长大后才知道这就是野菊花。中学时候学黄巢的诗《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诗中说的大概就是野菊花吧。野菊花的花语和寓意是坚强不屈、勇敢、自由、自立、不屈服于压力,也代表着忠诚和真实。在中国民间传说中,野菊花也象征着“逆境中求生、不放弃、不屈服、在最荒芜的时候,依然坚强地生存下去”的精神。

地里的蒲公英花也格外醒目,我轻轻地走过去,蹲下身来仔细观察,蒲公英的花瓣柔软而细腻,花梗细长略带棕红色,像一把把黄色的精致小伞。接着我发现地里的蒲公英竟然连成一片像绿色的地毯,看着水灵灵的非常鲜嫩,先生赶紧拿来军工铲迫不及待地挖了起来。

蒲公英,别名“黄花地丁、婆婆丁”,是一种既可入药又可食用的植物,民间素有“药草皇后”、“天然抗生素”之美称,晒干后泡水喝具有清热解毒、消炎祛火的作用。新鲜的蒲公英可以做凉拌菜、包饺子、炒鸡蛋等,吃起来新鲜爽口略带苦味。

因为刚下过雨土地松软,一会儿功夫先生就挖了一大袋子蒲公英,正准备离开时又发现地里有一堆野小蒜,像是刚出土的小葱苗,叶子绿中略灰,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先生又赶紧动手挖了起来。

韩城民间有"二月小蒜,香死老汉"的说法,其实秋天的小蒜和春天相比香味一点也不逊色,清香而略带辛辣,尤其是和辣椒爆炒后夹馍,吃起来香、辣、鲜,我们全家都爱吃。

看先生干的热火朝天,我决定往地里走走再看还有什么新的发现。秋雨过后的土地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海绵上特别舒服,花椒树把枝丫伸向天空舒展着身姿,偶尔有遗漏的花椒颗粒挂在枝头像一颗颗红色的宝石,在花椒叶的映衬下鲜艳夺目。我随手摘下几片花椒叶,闻起来麻香味十足,马上决定今天中午就吃椒叶煎饼。

花椒叶煎饼的做法是把花椒叶洗净切碎和面粉加水搅拌均匀后,倒入用平底锅煎成薄饼,吃的时候抹上醋蒜辣子汁,夹上土豆丝、豆芽等卷起来吃满口生香,是韩城人非常喜爱的一种特色美食。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原本是想采一束野菊花,却目睹了蜜蜂如何采蜜,收获了蒲公英、野小蒜、花椒叶等,还有亲手劳作的快乐心情和脚踏土地的松弛感,这都是秋天给予我们的慷慨馈赠。其实,人生最重要的好东西几乎都是免费的……阳光、空气、亲情、智慧等等,我们应该珍惜这些无价之宝,用心去感受它们带来的美好和幸福。


作者樊春亮,女,1970年出生于陕西韩城,爱好文学、摄影、绘画和韩城民俗文化,先后在《韩城文学》、《渭南网》、《都市头条》等公众号发表文章近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