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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菜翁
文/吴先和（湖北）

悬在正空有点火辣的太阳
把门前那棵柿树的影子扶得很正
河东老爹坐在树下石櫈上数着一堆毛钱
那是他今天早上和上午卖莱的成果

数了三遍，得出了一个结果
三十三元九角，现在没有分的概念
河东老爹把元和角分开叠在一起
用手抚平、夯实，放进一个布包里

卖了一辈子菜，种了一辈子菜
一亩二升的地，是他生活的来源
也是养活婆姨和一双儿女唯一的本钱
如今婆姨走了，儿女成家另立门户

剩下一人的河东老爹仍然种莱卖菜
早上和上半个中午去街边卖菜
下半个中午回家喝杯茶水就数那些毛钱
下午去地里种菜收拾明天去卖的菜

重复的事消磨了河东老爹一生的光阴
把一头青丝的小伙消磨成瘦肌肌的老头
一生卖菜挣了多少钱河东老爹没记载
只知道自己种菜卖菜养活他一家人

有一天邻居发现河东老爹头天的菜
一直放在屋边河沟旁没有去卖
推开他家门发现河东老爹躺在地上冰凉
一摸鼻孔和胸口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了

那双儿女回来收拾父亲的遗物时
在一个樟木箱子里发现一箱子的毛钱
就用这一箱子的毛钱，埋了父亲
据说，埋后还剩下一十三元五角……

文/吴先和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吴先和，男，本科学历，中共党员，从事行政工作，著有散文集《领悟人生》、《秋思》、《激扬的音符》，纪实文学集《捡来的富翁》，长篇小说《围城外的情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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