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于河畔的快乐

文/郭黎春

我曾想，若是扒拉开那芦苇丛，能找到多少鸟巢呢？仅从禽鸟的鸣叫来判断，我想，那纱帐里理应藏着不少安乐窝，若时机巧，不定还能觅得几枚鸟蛋！换作年少，我一定会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做个行动派。如今年近半百，热情与冲动早也沉淀为凭窗而望细思量了。不过，这样的事，光想想，也是开心的。

今年大概率是见不到这样的景致，也没得思想了。

初夏始，三两机械，七八工人便在这段河里忙碌了好几个月。“哐哐”“突突”的作业声从清晨响到黄昏。芦苇被连根挖起，对，就是连根挖起，然后统一运走。不似往年只是剔了头，来年还会长。而后，又在离岸三五米的地儿挖河三尺，挖出约摸一米宽的壕沟，沟沿打下圆木桩子，一根挨着一根，然后浇满水泥。这样的操作，想再长芦苇，怕是不能了。

起初，我并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把芦苇赶尽杀绝？它们碍着谁啦？影响行洪吗？不见得。是清淤吗？前两年不才刚清过吗？洪水一来，泥沙不是照常要堆积？这儿，本就是堆泥沙的弯。直到见打木桩处与河岸间的一块地被拉成坡，工人们往坡上撒着东西，还盖上了黑色遮阳网。我猜想，他们撒的应该是种子，各种野花的种子，这片河滩将来可能会有一片花海，就像莲滨公园一样：红的、粉的、白的波斯菊，还有金黄的金鸡菊、万寿菊，在风中摇曳生姿。此时，我不免心生期待，想象着野花成海的模样，想象着自己一袭白裙徜徉花海的模样。那模样，一定很唯美！这样想着，先前嘈杂而令人生烦的机械作业声，先前为芦苇被斩草除根的伤春悲秋感，统统一扫而光，只剩满心的期待。

那段时间天气特别炎热，还下了几场暴雨。尽管有遮阳网保护水土不至受外力冲刷而流失，但应是对种子的发芽生长有影响。再加上疏于管护，心目中的波斯菊花海，没有成形，只能见到少许开花，却不失盎然绿意。而土里隐藏的野花种子，比如白花鬼针草，也与人工撒种的花儿一同生长，花量却极盛，大有喧宾夺主之势。这儿本就是鬼针草的地盘，与芦苇，还有拉拉藤盘踞于此。此时不过是地归原主罢了。自然界也是遵循“适者生存”法则的。鬼针草占了主导地位，心目中的花海变得粗犷，添了不少野意。

该说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呢，还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期待的花海没有出现，暴雨的冲刷却带来新的惊喜！眼前造出了一弯沙滩，在花海外沿。细细的，白白的，看着就很舒服。一个念头萌生，到沙滩上走走，光着脚丫，鞋子就放岸边。听晚风轻拂，任河水轻吻，哦，兴起时，拿土箕䠀水捉鱼，忍不叮捧起河水泼向同伴。一时间，笑声嬉闹声装点宁静的小河，童年的快乐时光浮现眼前！

这个念头，至今仍停留于念头。这种快乐，却在沙滩真实上演。傍晚，常见年轻的父母陪着孩子在沙滩玩耍。玩沙子堆城堡、捡石子打水漂、把小脚放进水里享清凉。对了，暑假时，还看见三五男孩在河里撒欢，游泳、䠀水、追逐，欢笑声、呼喊声不绝于耳。而这些风景，我无需深入其境，伫立窗前即可。

黄昏，见两位垂钓者在河对岸抛杆静坐，他俩入了我的画。倚着窗，忽自问：凭窗远眺的我，是否也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作者简介：郭黎春，70后，福建省龙岩市人。喜欢花花草草，善于发现身边的美好，并用美篇记录生活，分享感动，传播真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