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幕赠诗系列”

（033）

铁：性格与品格

——赠诗人李轻松女士

谢 幕

甲午年（2015）正月十三，构思一篇评论

题为《打铁的性格与铁打的品格》

——试评李轻松的组诗《无力复述的铁》

那是铁铸的叙事与铁证的人格

那是铁炼的洗礼与铁印的历史

那是铁戏的轮回与铁蚀的生死

刊发于《中国诗人》2015年第3期

“开卷诗人”栏目（P15-23）九千字占九页

这是一束燃烧的激情，被一只大树的

手点燃，那首黑色变奏曲的呻吟

那是八十年代中叶的乙丑，那股冲劲

揭开了“垂落之姿”的序幕，打开了

十五年写作历程的职业生涯，是月色之琴

在音乐中倾听，这也是守望者的性格

从乙丑到戊辰，从己已到壬申

从癸酉到乙亥，从丙子到庚辰

十五载的“垂落之姿”

凸显“致命的诗行”和“燃烧的激情”

一只单独的翅膀，飞出了

“铁”一样的性格、品格、人格

从乙丑到戊辰，纠缠的声音，带着

一种喘，疲倦的回响，这是七星

打印的前额，靠着命中的河水

不倦的飞翔，这是“夹缝”的姿态

长青藤，沿着峭壁苦苦地攀援

烟痕袅袅，边缘大悟，凿穿所有的

黎明，夺路而逃，追问水中的火

海边的忧郁，隐隐地匍匐在血流

之中，蜿蜒在盛夏的时节，一些细小的

抚慰，这是一次宿命的对话，深邃的

烛照，总是以一种自焚的姿势，成为

生命里天罚的标志，风掀起最后

一点温柔，急促的喘息在泛滥

一些花瓣，惊惧而颤栗，预感

在失眠中崩溃，这是最有气质的漫步

接近一颗蛀牙的疼痛，接近滞在

杯底下的茶垢，接近一些痛苦的

根源，体验一颗果子红熟的历程

一声喟叹，把寂寞拉长，悸痛的思念

衣袂飘飘，那某种指向的目光，寓言成

某种征兆，肋缝在痉挛，眼睫依然

是一脉远山的沉默，迷月的笑靥

像一纸泼墨，隔着玻璃射向心域，看够

七月的颜色，从女人的刺绣里，从眩美的

星空，找到永恒的姿势，釉彩的胴体

从己巳到壬申，哑语假寐，紊乱的

神经，使镜中的裸体变形，从一年

到另一年，一声尖叫，一种异域的景现

一闪即逝，熟谙的俚语，重复而相叠

独对暮色，哭泣的指尖，划过

流亡之水，目睹枯坐的一只昏鸦

自焚与再生，残局游离，夏末最后的

玫瑰，那是光芒的祈祷，回首的

一瞬间，最先的美丽与最后的悲剧

盲目中涌出的泪水，因伤而爱，因爱

而美，还有谁与我相像，倦怠的芬芳

一半乌云，一半月亮，一些揉碎的骨血

一粒矶珠，一杯陈酒，一颗压榨的心

一座城市，一个人生，一个时代的骑士

一种想往，一种追求，一次次零点的起飞

切入实质，不忍目睹的内部，令一声

嘶鸣幽远。无力自拔，从最深的云层

到最低的水面，她已经把自己葬进了

诗的骨血，灵魂被洗濯，边缘追思

左耳倾听，右耳凝视，一种魅力

深渊般无法挣脱，深入到深不可测

从癸酉到乙亥，缘了一个梦境

她与她，怎样相偎取暖，铁的阴影

眉峰的背面，生机就这样展示

一个世界的灯盏，菩提花瓣

收拢五指，在深夜里不眠，被自己的

阴影惊倒，这是女人的宿命，从诗

到小说，从散文到札记，从纪实文学

到影视剧，从小品到话剧，一个婴儿

从孕育到出生，从幼年少年，到风华正茂

逆风而行，一些红粉回漫一生，一座

花园，带来了一生的气象，透过走动的

烟云，看到了那扇梦游的黑瞳，一如

哑语中的手势，一种灵魂的表达

用铁的信心，生存下去，可以听到

超越万物的声音，那诗的步履

一个人，低下头，可以承受一切苦难

一颗树张开时，可以接受一片天空

从丙子到千禧的庚辰，那首《微音》

叙述了一九九五的笑纹，是谁的玫瑰

打开了情商飞翔的翅膀，只一瞬间

也许是一生，才有的跨千年的荣幸

这是一种快意的裁剪，沉陷其中

无法自拔，这是一种执著，从一次

幻灭，开始，从爱的深夜到爱的深夜

永不疲倦，那是一种特殊的覆盖

与音乐，与流水，与荷马的眼泪有关

一种深重的赞美逼近稀薄血脉

在金属的声音弯腰，空虚的云烟

象征未来，这是何等的寂寞，用心血

温存荒原，用心思迷惑距离

用语言掩埋婚姻和爱情，用翅膀

飞翔理想，时光飞溅，到瀑布

到深潭，到思索，到漠视，到不见

从庚辰到甲辰，两句二十四年

从新世纪的阳光到甲辰的斜阳

又一种路径和步频，那种徜徉徘徊

用一个扑面的微笑，与新千年的云朵

对话，一幕“穿越”的正剧，正在

上演，我的思想，有一杯水的净土

我望到的星辰，还是一弯冷月的荒村

一串蹄声掠过，惊碎了唇畔虚妄的

火，我以虚构的水，飞流直下，走过

半个世纪的写作，有一个声音

被埋在灵魂深处，一个人类的秘密

一种诗性的意识，被唤醒

我枝头一样的长发，深植于

神秘的梦中，叩响晨钟暮鼓，重声

回响，顿悟之中，惊心的痛与惊醒的魂

回望，混沌之中，隐含着一滴千古之泪

回忆，感慨之中，苦涩的靥与苦难的魇

2024年6月7日·甲辰年五月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