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河流(十一)
怒江园
怒江园的具体位置,是从怒江街桥到西江街桥的新开河河段两侧。游走过很多次怒江园,而且是在不同的季节里,所以对园子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印象比较深刻的、值得记下来和大家分享的有三段。
印象一:怒江园里狗狗和遛狗者比较多,尤其是早、晚两个时段。通常女士的身后跟着的大多是小狗,男士的身后往往出现的是大型狗。询问过,小狗有博美、西施、贵宾、小鹿、沙皮等品种。女主人大都会给这些小狗穿上衣服、鞋子,其中一个小狗所穿的衣服上印有“帅到没有朋友”的字样;毛发比较长的如京巴、蝴蝶的头上还扎着漂亮的蝴蝶结。大型狗大致有秋田、圣伯纳、金毛、哈士奇、阿拉斯加、摩萨、松狮等品种。有两个热心的狗主人,不仅回答了我的询问,还告诉我秋田是日本狗;摩萨是俄罗斯的;还有一位女士特意强调她的松狮是中国种,而且非常古老,通常叫做狮子狗。
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小狗遇见你的时候,大多都会冲着陌生人汪汪乱叫,反倒是那些大狗在你身边走过时,往往都悄无声息,如同影子一样。遛狗者无论女士还是男士,绝大多数人还是很文明的,有的手里拎着狗屎铲,遇狗狗排便便,就很自觉地将其清理干净;有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塑料袋或是手纸,将便便拾起扔进垃圾桶。当然也有极个别的人,不管不问,任身后的狗狗随地便溺,干净的慢道上,绿茵茵的草坪间,经常有一坨坨的狗屎,大煞风景。看来文明进步的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偶尔还会遇到一只或几只流浪狗颠颠地跑来跑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城市里的流浪狗多了起来,住宅小区里、公园里乃至马路上都时常可以看到;有的流浪狗很聪明,会过马路,可以在车流滚滚中往来穿插,十分自如。每当见到流浪狗,我都会想狗主人为什么要丢弃它们,是什么样的变故使人这般狠心?都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但对流浪狗来说,人是朋友吗?
说到流浪狗,很自然地想起了流浪猫。虽然几次到怒江园游走,我并没有遇见过流浪猫。但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在母亲的住宅小区里,在北陵公园抑或别的游园里,是很容易经常遇见流浪猫的。两相比较,流浪猫更容易得到人们的同情和怜悯、关照与施爱。很多爱心人士定时定点为流浪猫提供食物和水,有的还为猫儿们搭建起舒适的“小窝”,以至于流浪猫们有了各自相对固定的领地和主人。除了生存在野外,流浪猫也已完全是人工饲养的啦!于是想起在上海浦东新区的薛家浜沿岸公园曾见到过的一位女士,傍晚时分只要她一出现,十几只不同颜色的小猫便齐刷刷冲出树丛,围绕在她的身边欢呼着,跳跃着,撒着欢儿;女士将食物一堆一滩一盒地放在地上,看着猫儿们争食。那画面实在是很温馨、很温暖、很温情。该女士还介绍说,其中的一只脑后长了个瘤子,是她带它去宠物医院做手术才幸免死掉。
印象二:冬季的怒江园是萧瑟而寒冷的——其实,冬季新开河的所有游园都是如此——尽管我在新乐园的记述中说过,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总有一季风光属于你,但东北沈阳的这一季风景,确确实实不怎么招人喜欢。
园子里树木凋零,落尽叶子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发出一丝丝刺耳的声响;风大的时候,感觉一些小树的树干也在摇晃。树下路边稀疏的冻草在残雪中探头张望着。成群的麻雀东一下、西一下地飞起又落下,寻找着果腹的食物,个顶个都缩着脖子。
冬日里的怒江园游人极少。临近中午、太阳暖起来之后,游人会有所增加,仨一群俩一伙、星迸出现在游园中。他们全都是棉袄大裤,外加羽绒服、棉帽、口罩,遮盖得严严实实。这些人大都是周边住宅小区里的居民,是遛弯、健身坚持比较好的少数。从他们的交谈中一般会获取这样一些信息:有几位朋友又去海南过冬了;谁谁老病又犯了下不来耧了;再过些日子入了“九”就不会有人来了。有的时候,这些遛弯的人也会发生争执。放慢脚步仔细听听,原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儿,无非是每天走10000步还是走6000步 ;去海南过冬是否违背了“冬藏”古训;和儿女过还是自己过;要不要给儿女带孩子;养生喝红酒还是喝白酒;草莓是否染了色……最终,争吵也没有什么结果,分手时还都不忘相约第二天一起遛弯的时间。
印象三:河水在低水位状态下凝冻着,完全是一条冰河,安安静静,不动声色。冰面并不光滑,像动画片里女鬼的头发一样的水草,顺着水流的方向被冻在冰面上,一丛一丛的,一绺一绺的;此刻的水草是静止的,不仅得以目测、更可以走近实际测出它的长度。普遍在2米左右,真的好长!冻在冰里的水草颜色,不似在水中浮动的那样翠绿,呈现的是墨绿。这时我又想起了小时候在河面上滑冰,现在看,冰面上有了这冻住的水草,滑冰已是万万不行了。
自从动笔写新开河,思绪就常常细思继往。有时候我会想,这是不是一种衰老了的表现?即刻又自我否定了。这是岁月让我们的精神更加丰富了。现实生活的任意一段截图,无论多么寻常,都透着截图者对生活的热爱和憧憬。正所谓“人生有愿,不惧暮年”!
一日,冰面上出现两个凿冰捕鱼的人,给这萧瑟的园子带来了一些生机。首先,其中一人穿着橘黄色的防水皮裤(另一人穿的是黑色的),两只塑料桶一蓝一红,给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园子,以及灰蒙蒙的视野增添了一道亮丽色彩。其次,二人用很大个头的铁制“冰穿子”凿冰的时候,发出“咔咔”的声音,在旷野里回响着;破碎的冰块闪着玻璃般的光,让人意识到这条河流还是活着的。二人在上下游凿出两个冰窟窿,一人在上游冰窟窿里用铁锨搅动冰下的水流,一人在下游的冰窟窿用网子捞取,还真有一扎长的一些小鱼被捞起来;鱼是白色的,被弃在塑料桶里挣扎着。饶有趣味地看了好一阵子,尽管天气很冷。但我后来的离开,完全不是因为冷,而是他们多数时候的网取都是空空的,并没有什么收获,令我很失望。
2022年2月完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