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辞陈
二、壮志未酬 流落他乡
1979年元月,我们师范毕业了。“普通班”实现了他们不普通的愿望,全部分配当上了正式的光荣的人民教师。我回来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乡府报到,祈盼乡府会有什么工作安排。可是乡府的潘秘书(我们小学时的校长,潘克昌同学的父亲)很遗憾地对我说:“目前还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安排,你先回家等通知吧,如果什么时候有了合适的工作安排,我们会通知你的。”顿时,我像被从头泼了一盆冷水,心都凉透了,无精打采地回家等消息。
回家后,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因为去师范学习,户口已从生产队迁出,现在已成“黑人黑户”,想再当农民都没资格了。思来想去,想到口袋里还有几个打工赚来的钱,何不出去走走散散心,于是我说走就走,先坐班车到都安瑶族自治县拉仁乡索潭村下车,爬上公路边的几个山坳,穿过几个人迹罕见的垌场,千辛万苦地找到了师范的同学李朝林家,他喜出望外地对我说:“意想不到,你好像天上的外星人,突然掉到我的面前似的。”可喜的是,他已经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山村小学任代课老师了,比我的处境好多了。他盛情地招待了我,用仅有的几个鸡蛋煮晒干的青菜下酒,喝上了几盅“土茅台”,虽然菜肴单调,可我们却津津有味,享受着深情厚意,以致乐不思蜀了。当晚我们彻夜长谈,谈人生、谈命运、谈理想、谈前程,无所不谈。他也安慰我说,失业是暂时的,相信雄鹰一定会拥有展翅翱翔的天空。第二天早上,我不想过多地妨碍他的工作,跟他辞行,继续我的“流浪”。
“流浪”的下一站是大化水电站。那时是大化水电站建站的初期阶段,我六姨和姨父是那里成千上万的建设者中的一员,在那里我目睹了如火如荼的场景。白天我到工地到处走走看看,晚上我在六姨家里看报、看杂志、看小说,消磨那度日如年的难耐时光。期间我看到了陈国凯的短篇小说《我该怎么办》,正合我意,我也该问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文中的故事深深地感动了我,看完后我又把它抄了下来,带回来让大家传阅,它精彩生动感人的故事情节,大家都赞同无异,但遗憾的是,我的问题并没有在书中获得答案,我想也许是时代不同、命运各异之缘故吧。在六姨家住了十来天,在离开的前夜,我对六姨和姨父说明了我接下来的去向,我想到崇左县新合农场大姑家玩几天,遭到了他们的反对,理由是崇左在中越边境,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硝烟还在弥漫,去那里不安全,嘱咐我还是先回家吧。
次日早上,我还是违背了姨父的叮嘱,不由自主地坐上了开往崇左的班车,在新合农场找到了大姑家,大姑和姑父都是农场的职工。正如六姨他们说的那样,越战尚未停息,每天都能听到越南战场上传来的隆隆炮火声,有不少的越南群众,纷纷离国来到农场避难,虽说他们是难民,但是当时他们各家都有摩托车,男男女女都佩戴有金银首饰。我虽身在崇左,但心早就飞过了秀美壮丽的崇山峻岭,飞过了波涛汹涌的邕江和碧波荡漾的柳江,飞到了遥远的故乡,祈盼着乡府早点传来工作安排的喜讯。后来邓老师对我说,我在崇左的那些日子里,驻宜山县的广西区建二公司的领导,曾经到宜山师范学校调查,计划在我们班中录用两个文科优秀的学员到公司担任政工干事,学校推荐了我和来自凤山县的黄达昌同学,遗憾的是他们到教育局要人时,教育局的领导说我们县目前师资紧缺,我们培养的人才要留用,不能放人。本来打算在新合农场住几天就回家的,可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暴雨,河水淹没了通往崇左的公路桥,班车不能通行,只好又住了十来天,直到河水水位下降了,露出了桥面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回来了,可谓忧心忡忡、归心似箭。(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蓝建新,笔名:辞陈、赤诚,男,1955年8月6日生,瑶族,祖籍广西都安县,河池市宜州区北山镇北山街人,广西民族学院函大中文系毕业,宜州区石别中学退休教师,爱好文学,喜欢唱歌。偶有拙品发表于《河池文艺圈》《北山顶脚》《老鸟传媒》《都安文旅》《宜州纵览》《今日宜州》《新疆文学》《家乡》《首都文学》《红水河文艺在线》《青年文学家》《中国经典文学》等。现为《青年文学家》杂志社威海分会理事,《双馨文艺》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