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玉明
记得上中学时,语文课本有一篇陶铸同志写的名篇《松树的品格》,文中有一段话:“你看它不管是在悬崖的缝隙间也好,在贫瘠的土地上也好,它不择地势,不畏严寒酷热,茁壮成长……”
我从小生长在华北平原,对杏柳桑榆见得多,松树见得很少,对松树的认知是很肤浅的,至于冬天的松树更是知之甚少。
步入中年,有幸因公出差到了江南,离黄山一步之遥,就抽空登上了一次黄山。
每年黄山12月初封山。11月底,山上已进入初冬时节,小雪花不像鹅毛那样漫天飞舞,却好似细密的冰碴一样,向山野倾撒。雾霭茫茫,10米外只听人声,不见人影。路旁的小树杈上,挂着晶莹的冰花雪珠,银装素裹,天然而成。“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灰色柔和的雾色,隐约半隐半露的群山,像无数个沙场等待点兵的武士,庄重而肃穆。我赞叹大千世界的鬼斧神工,岂是一个“美”字了得。
脚下的泥水,是雪花落水瞬间化成的,流向低洼处,汇成小溪,哗哗啦啦唱着欢快的歌儿向远方奔流。高入云端的人字瀑,巨大的水流从天而降,虽然不是旺水季节,仍然气势如万马奔腾,声音震耳欲聋,水花飞溅身上,用手接着试试温度,冰凉刺骨,让人不敢承接。
一路欣赏奇异风景,我看到了大名鼎鼎的迎客松,一夫当关的黑虎松,梦笔生花笔尖松,童子背篓的篓里松。或许人多拥挤,或许距离较远。赞美之余,遗憾的是时间短暂,不能尽情饱览。
冒着刺骨的冷风我手脚并用爬上了陡峭的鳌魚背,在山头暂时喘息一会儿。这里的风突然加大了力度,我的风衣帽几次刮开,脸上被雪沙抽打得很疼。这山头上风雪,让人迎着风难以呼吸,我呼出的热气瞬间化成冰挂在胡子上。
险处必有良景。这里观看的黄山云海,比山下广阔又夺目。就在我准备“傻瓜”相机照个广景时,一棵顽强的黄山松映入我的眼帘。它近在咫尺,我能摸到它墨绿色而扎手的松针。生在干涸的石缝之中。别看主干只有我大腿粗,但我绝对相信它的树龄是我年龄的5倍以上。
它把根深嵌在花岗岩缝里,靠天降的雨雪和少的可怜的掺有杂叶贫瘠的土壤,顽强地与大自然抗争。背靠向阳的山石给它的庇护很有限,北风从侧面裹着雪沙无情抽打着它的全身,打在它粗糙带皮的树干上,那如铜似铁的枝干随风摇摆,树根咬定青山纹丝不动。坚韧的松针可不像杨柳叶子那么柔弱,它的强度超过绝大多数树种,人要折断它也是很费力气的。雪粒打在它扇叶散开的松针上,松针间隙承接了雪霜颗粒,渐渐堆积成雪疙瘩,戴上一顶顶小白帽。
这个天赐的水分不仅保护松针,雪融化之后也为松树提供了难得的天降甘露。
看着风雪交加恶劣气候环境下的劲松,我连忙举起相机拍照,一阵风险些把我吹倒,躲在大石块后,忽然想起《松树的品格》那段话,我猛然悟到了,老革命家告诉我们的,不正是这种不畏艰难困苦,顽强拼搏的精神吗?
黄山松不仅有观赏价值,树的根系也是保护水土不被大雨冲走的大网。松叶产生的氧气组成大氧吧,生态改善功高之伟,果实还为动物提供食物和安居之地。松树为人类和动物的无私奉献精神,也是老革命家陶铸散文的中心思想。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历代多少文人墨客,书画爱好者,咏松写松画松,把冬天的雪松比喻为坚强不屈,不畏困难,长寿和友谊万古长青,这种寓意美好又吉祥,是中华文化的源流所在。
向顽强的雪松致敬!
作者简介:张玉明,笔名墨雅翁,《解放军报》原美术编辑。曾荣获北京军区、卫戍区通讯报道一、二等奖。诗歌《战士的脸》荣获《文轩杯》全国诗词大赛优秀奖;国画《琵琶行》获全国“铁流杯”荣誉奖。国画《奇葩》获全国产业文联优秀作品奖,被中南海收藏。百米长卷《巾帼撷英图》曾在国家博物馆专场展出,并荣获吉尼斯世界纪录证书。现为北京市工笔重彩画会会员,中国地质美术家协会会员,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