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黄橘绿时
——董文静散文《我见秋色》浅析
文/云蒙山人
董文静散文《我见秋色》发表于《商洛日报》2024年10月8日第七版。我从书友董忍良先生的朋友圈看见,知是其掌上明珠的佳作,不由速转,细品。
关于文静,我的印象在十多年前。那时她还是高中生,相识于洛南县城东街妇幼保健院对门的书店。在一众热捧玄幻、穿越、惊悚小说的高中学子中,董文静浏览和借阅最多的是名著和教辅,所以有特别深刻的记忆。后来与其父母相识,深感这两口子勤劳善良的家风扑面而来。随口问起文静,方知乃他俩千金,现为教坛新秀。不由感慨世间缘分竟如此奇妙!
《我见秋色》全文1200余字,发布后浏览量迅速走高。我读此文,印象有三,感受深刻,不吐不快。
《我》之精巧,基于首尾呼应。
行文中处处显露出作者坚实的古汉语修养。开篇“举凡秋色,总有其多变之处”开门见山总领全文。“更多的颜色一一在眼前铺排,聊记几种是为——我见秋色”则直白点题,为下文各部分的展开做好了铺垫。
在穷形尽相地描绘"素白""赤褐""衰黄""苍绿"几幅秋色图之后,作者不露声色地巧妙收束:“秋色当然不止这四种,余下的,是造物主之无尽藏也,等待你,一一俯拾。”这个结尾不仅回应了开篇,而且营造出余韵,让意犹未尽的读者们瞬间感到秋光扑面、秋色盈怀,生发出走进秋天,一览美景的冲动。
《我》之精致,见于总分结合。
作为描绘秋色的第二部分,文静呈现给我们四幅色彩鲜明的画卷。素白的芦苇如诗印画,“怀想干年以前,是否有素衣的伊人涉水而过,曼声吟唱?留下蒹葭苍苍的诗句,在年年秋霜的凛冽中,穿过时间的长河。”当此之时,《在水一方》的旋律从耳畔飘过。“素白的不止芦苇,还有月色。”镜头一转,《春江花月夜》的清明又浸润着我们的心河。
“赤褐”这部分类比描绘栾树、黄栌、柿叶、紫叶李四种花木的秋色,并在静巧的描绘后作以扼要概括:“栾树鲜艳,黄栌明媚,柿树忠诚,紫叶李木讷,它们迥异的姿态,共同构成独一无二的秋色。”自古逢秋悲寂寥,文静写秋别样好,满是人格化的赞许,没有一丝凉薄的味道。
“衰黄”这部分写梧桐、杨树、银杏之黄,尤以对杨树写的描绘最为精妙:“杨树黄得不讲道理,黄叶带着泥土的气息与朴实,只消一阵风,连滚带爬地落下厚厚一层。”家乡的秋风扫落叶可不就是这样吗?,感同身受,掩卷叫绝!
“苍绿”的是秋天的松柏。“松柏亘古不变,以苍劲的绿意,坚韧地面对四时轮回。”“苍绿是它执着的选择,而非被迫地承受。”正是基于生存的体验、生活的磨练与生命的思索,文静的散文才有了这明丽中的厚重,而她笔下的秋色也有了蓬勃的精神,有了鲜活的灵魂。"于是晴空之下,路旁松柏迢迢,一路的苍绿驶向深山,驶向荒野,驶向秦岭的绵延起伏中。”行文至此,《我见秋色》中的“秋色”已然迥乎不同,“我”亦是呼之欲出——好一个独立特行的才女!
《我》之精妙,成于表里交错。
在深厚的古汉语底蕴加持下,文静的语言内敛、节制、含蓄、简约,不仅刻画描绘入木三分,类比通感更胜一筹。她写栾树,“倘若用国画颜色来调,三分胭脂,借来鹅黄一抹,混成最自然不过的秋色。”她写银杏,“不是一夜之间染黄的,和所有树一样,在生长与衰老中缓慢递进。”前者洋溢着情趣,后者饱含着哲思。“来年依旧,在离离秋风中,奔赴大地的怀抱”是季节的规律,更是生命的感悟。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好的文学作品总会跨越时空,不断引发读者的共鸣。才女文静趋秋若鹜、爱秋如友、恋秋如亲,写就《我见秋色》之美文。我以为形神俱妙,品之若饴,故冒昧品析,以表诚意。
愿董文静有更多更好的作品持续发表,让我们先睹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