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明星女儿
第六十八 场
人物：郭雅男.陈琦.雅男爸爸.大舅妈.大舅舅
地点：宿舍.医院
时间：一九九一年.元月
一下午过去了，也没见小姑的影子，郭雅男再也坐不住了，肚子一直疼，老是往厕所跑，都拉成水了，肚子还不依不饶地阵阵疼，还浑身发冷无力气。她拖着虚弱的身子，一刻也不想顶着偷盗的罪名，忍着疼痛来到“贵族房”，艰难地把陈琦叫出来。
陈琦见她脸色蜡黄，吃惊地问：“你咋的了？脸色这么难看。”
郭雅男：“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回屋吃个药片就好了，唉？借用你屋里电话打打。”
陈琦很爽快地答应着，并把屋里几个同学赶出来，叫郭雅男一个人给家里人打电话。
她很快拨通爸爸的电话，一听爸爸的声音，郭雅男哇的一声哭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那边传来她爸爸焦急声音：“你怎么了？哭什么？说话呀！”
雅男边哭泣边说：“我再也没法在你家呆下去了，无论我怎么做都是坏孩子。”雅男又抽抽泣泣地说：“尤其是我妈妈，不信任我，拿我当贼看待。”
爸爸：“你说什么呀？雅男，其实你妈妈现在最惦记你，我和你妈妈上午还通电话了呢？我还没迭得给你打电话？你到打过来了。”
郭雅男：“你少来吧！你媳妇丢东西，本来是你妹妹艳霞偷走了，她不做调查，硬赖我偷的。”雅男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今天上午我班选三好学生，我被选上了，薛菲落选，她当着老师和全班同学面说我偷了她小姨一条金项链和两枚金戒指，价值四千多元，是她小姨跟姥姥说的，被她偷听到了。”呜呜呜！雅男边哭边说：“三好学生我不当了，班干部我也不干了，但你们全家，包括你媳妇在内，还有姥姥那一窝子，必须洗清我偷盗的罪名。”她又喘了一口气继续说：“就连你家雇佣的老保姆都怀疑我偷盗，昨晚上我回家时，她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跟老巫婆似的，指桑骂槐给我听。”雅男越说越伤心地哭。
爸爸：“你别哭，有爸爸在，爸爸尽快赶回去，为你做主，谁也不许再欺负你。还请你告诉我，确定是艳霞偷的吗？”
郭雅男：“是的，今天中午我连午饭都没吃，直接去小姑学校找她，她敢不承认吗？那天就我俩在你媳妇房间，老保姆下楼清洗被罩去了，她偷溜进去的，用那串钥匙打开皮箱，里面首饰盒也被她打开了。她临走时嘱咐我别跟老保姆说她进来了，我也要偷看你媳妇的日记，就答应了，我哪知道她偷盗的屎盆子扣我头上了？你媳妇一生气，赶我回山东老家，即使我走，也得清清白白地走吧！”
爸爸：“艳霞为什么这样做？过去可没有发现她有偷东西的不良行为？在说你奶奶给她充足的生活费呀！”
郭雅男心一横：“因为她肚子里有小孩了，不敢向奶奶要钱打胎，更不敢向艳红姑要钱。”
爸爸：啊？你说什么呀？！电话那头传来爸爸的惊讶声。
雅男：“我没胡说，是小姑亲口告诉我的，她现在肚子也隆起来了，穿着肥面包大衣也快遮不住了。”雅男说着肚子又上来一阵剧痛，打了个冷颤，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似的拥到嗓门，她扔掉电话紧跑着，可还是吐到门口了。敞着口的电话里她爸爸急促呼叫声不断地传过来。
郭雅男病了，还挺严重，上吐下泻，浑身发抖。同学们为她请来校医的同时，大舅舅和大舅妈接到雅男爸爸地紧急电话，快赶到学校。经校医量体温，雅男高烧四十度，吓坏了舅舅和舅妈，赶快把她送去了医院。经医院确诊，她得的是急性肠炎，立刻住院治疗。
医院里，郭雅男躺在病床上一直昏睡，叫都叫不醒，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她才清醒过来，只感到嗓子火辣辣疼，好像嗓子右下方有个疙瘩，不敢咽吐沫，满嘴里也疼。我这是怎么了？肚子不疼了，嘴里倒疼起来了，她暗暗地叫苦，她身边有舅舅和舅妈陪伴她。
大舅妈见她醒了出口就说：“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小祖宗。”舅妈说话一向亲切幽默。
大舅也伸过头来，低声亲切地问候：“你好点了吗？肚子还疼吗？”
雅男只是摇头说不出话来，可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她把头扭向一边，泪流不止，大舅妈慌了神，赶快掏出手绢边给她擦泪边劝说：“别哭呀！好孩子，你在生病。”舅妈给她捋了捋头发又说：“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受了很大委屈，同学们也知道你被薛菲冤枉了，薛菲今天在班里向全班同学做检讨时，老师也批评她了。你想开点，先养好病再说事呀！”
雅男很听话，渐渐的止住泪水。
舅妈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一个吸管，叫她吸着喝，怕她碰到输液针头，然后又对她说：“听同学们说，你昨天午饭和晚饭都没吃，今天又昏睡到这才醒，一定饿坏了吧？”舅妈从舅舅手里接过保温盒，先放到床头柜上，让她把水喝完再吃饭。
雅男喝水都感到困难，嘴里和舌面疼痛难忍，咽水时，嗓子那个疙瘩就跟着了火似的火辣辣疼，但她强忍着不出声，一点点地喝下去。细心的大舅妈，看到她喝水时怪怪的表情，赶快用手去扒她的嘴，这一看不要紧，惊呼道：“哎呀我的妈呀！这嘴怎么起满了泡？”她赶快叫大舅去唤医生来，没一会医生拿着器具过来，经检查，郭雅男不仅嘴里满泡，连舌头起满了水泡，还有扁导体都严重性发炎，医生感到惊讶，“这孩子火气真大呀！怪不得高烧不退，医生很快去了药房给她调理药液。”
晚饭是姥姥送过来的，姥姥叫大舅舅先回家照顾那三个孩子，又指使大舅妈去提壶水，然后她坐到雅男床前开始喂她吃饭，姥姥给她煮的是燕窝粥，姥姥说：“这燕窝可是稀有珍品，去年你妈妈去哈尔滨太阳岛时，当地人送给她的，一斤就上千元，你妈妈舍不得吃，留给我吃，今天正好熬到粥里给你补补身子。”姥姥停顿一下又说：“上午你太奶奶和你家保姆来了，你家老保姆她好像愧对于你似的，老是说自己老糊涂了，还一个劲的唉声叹气，你当然不知道了，睡得沉沉的。你三个姑姑和你建民奶奶是来不了了，今天早晨你二姑跟你小姑打仗了，你二姑仗着自己是体校老师，力大无穷，把你小姑从二楼楼梯推下一楼底，折了腰，摔了腿，也送进医院，你大姑在跟前一惊吓，在娘家提前生产了，听你太奶奶说，生了一对龙凤胎。你建民奶奶也去医院陪护去了。”
雅男瞪着吃惊的眼睛看着姥姥，她心里有些害怕，是不是自己泄露秘密？艳霞姑遭到艳红姑的打骂？至于大姑生龙凤胎，她到没感到惊喜。姥姥又说：“你爸爸下午坐飞机就到家了，本来先看你的，只因你霞姑姑摔得挺重，失血过多，情况不算好，他直接去市立医院给你霞姑姑输血去了。你妈妈非常想回来，可是干着急回不来，因春晚录制节目接近尾声，可她还是每天打电话问你的情况，光今天打两次，上午打了，下午又打电话，唉，还是当妈的牵挂女儿呀！”姥姥停顿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赶快对小雅男说：“哎？对了，小菲今天已当老师和同学面承认错误了，但念你们是表姊妹关系，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就请你原谅着她吧！再说你大舅一听小菲做这种事，当下给了小菲两耳光，把她牙齿都打出血来了，气得我也破口大骂了小菲一顿。唉！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受的蒙冤也洗清了，咱不计较了好吗？再原谅着她一次。”
姥姥的这个要求让雅男反感，把头扭过去，不吃姥姥喂的饭了，大舅妈正好提着水壶进屋听到了，有些不高兴的对她婆婆说：“妈，孩子都病成这样，你干什么呀！哪把壶漏提那把，等她病好了，出了院再说事吧！”这一夜晚仍然是大舅妈陪伴雅男。
住院后的第三天中午，雅男爸爸才赶到医院，提着大兜小兜的全是营养品，满脸焦急样子站在雅男床前，雅男的泪再一次涌出来。
爸爸：“爸爸不好，不能陪伴你身边。”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雅男头，很歉意的看着雅男。郭雅男不言语，只是泪流不止。
小雅男的心火已出现在表面上，嘴唇和下巴颏都是疱疹，爸爸的眼睛湿润了，站了一会儿，便转身把大舅妈拉了出去，不知道在外面嘀咕什么，等爸爸再次出现时，后面的大舅妈脸色极不好看，很紧张的样子。
爸爸站在雅男病床前挺难过地对她说：“对不起了女儿，爸爸现在还不能陪伴你，爸爸有急事要去处理，请你原谅爸爸，等完了事，爸爸再好好的陪伴你身边。”
雅男听爸爸这一说，带着满脸泪快扭过头去，连看她爸爸一眼都不曾看了。
爸爸很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女儿又伤心难过了，但他还是站了一会看着雅男，最后又重复一句：“对不起了！”然后转身急匆匆离去。大舅妈一句话也没说，脸上仍然挂着紧张难堪地表情。
坏了，小姑的丑闻一定在家里爆发了，是我告的密，小姑一定恨死我了。雅男越想越害怕。我该怎么办？把家里人都快得罪遍了：妈妈讨厌我；小姑恨我；薛菲嫉妒我；建民爷爷憎恶我；就连最疼爱我的小太奶奶都躲着不见我，我成了人人讨厌的坏孩子。她越想越惭愧，真没脸再在这个家里呆下去了。她的鼻子一发酸，眼圈又红了，马上离开是不可能的，每天输四瓶药液体，不知哪天是个头，还有两件事叫她心急，第一件事：离春节还有十四天，肖倩不知道给她订到回山东火车票了吗？要是不好订，即使是站票也行呀！另一件事是唐山小舅舅在唐山给她联系学校了吗？连个回信和电话都没有，她心事重重，不能自主了。小孩子就是这样，当烦心事来到的时候很容易疲倦，她又进入了梦乡。（待续）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