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野生春水 琼楼展绿叶（散文）

——览秀觅奇风车村

赖维斌

步出库肯霍夫，回望花园大门，笔者感觉那排黑色屋顶迭次展开，有如横空出世，阅尽人间春色，并与门边撑开的一排灰色太阳伞，门前展现的一片青色春草地，河岸伸出的一条金色鲜花带，构成一幕壮丽多彩的场景，给予游客意想不到的惊艳。

车行35分钟，已近中午时分，一座景色瑰丽、风情奇异的村庄清晰地呈现在游客的面前，那是闻名世界的桑斯安斯风车村，位于荷兰法定首都阿姆斯特丹北郊距城15公里处。青色原野一望无际，远处风车身姿奇秀，小河居间春水映天，麻鸭戏池涟漪叠秀，鲜花朵朵盛开水岸，虹桥道道飞连坪地。坪地之上，一座座棕色的瓦房高雅、隆起，中间瓦房墙壁之上，并排斜插三色旗帜。砖砌暖色烟窗嵌身瓦房之间，欧美乡村壁灯挺秀虹桥之畔。古风浓郁的建筑及其配套设施，生动展现了17、18世纪荷兰乡村的生活图景。

不同肤色的各国游客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在这乍暖还寒的春日，大都身着羽绒服，少数则穿T恤衫，有的撑着黑伞白伞，有的推着婴儿小车，兴致勃勃览胜观光，实地体验西欧古韵。我注意到，景区内不仅可见黑伞、白伞，而且出现绘着各种图案的花伞，它们似多彩的祥云悬浮在各种肤色的游客头上，直观地显示了各洲文化的差异，形象地展现了开放世界的丰富。

桑河之畔的风车

  由于桑斯安斯风车村一些瓦房之内设有奶酪（芝士）厂，因此部分游客次第进入车间观看奶酪（芝士）制作过程。带团导游谭丽君说，荷兰先民在无意中发明了奶酪（芝士）这一食品。夜间，他们把无需饮用的牛奶随意放置厨房；次日，由于低温作用，这些牛奶均凝结成冰，宅主食之感觉别有风味，专家测之发现营养更高。于是，奶酪（芝士）成为新颖食品行销市场，至今已历几个世纪。由于旅行团设定在此风车村仅游半小时，笔者未能细观其奶酪（芝士）厂生产过程，遂摄一张墙上挂照，弥补产业考察不足。照片中，一位妇女手握机器把柄，专注制作奶酪（芝士），两名儿童偎依机器平台，好奇观看场景。那位妇女的沉着干练，那些儿童的稚气未脱，真切显现眼前，极富生活气息，使游客过目不忘，并了解到奶酪（芝士）食品早已从手工制作进入自动化生产阶段。

在桑斯安斯风车村瓦房内，还有木屐厂。由于手工制成木屐费时35分钟，而车床操作流程仅需5分钟，因此后者工效极大提升，辛劳大为减轻。白桦树型材木屐，洋溢大森林的气息，不仅给人轻便的体验，而且給人原木的质感，因此常被游客购为旅游纪念品馈赠亲友。

奶酪（芝士）厂、木屐厂，是荷兰文化的两个表征，也是荷兰历史的两个印证，想必还是桑斯安斯风车村1997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不可或缺的内容。

 桑斯安斯风车村的房子尖顶高脊，瓦片自上而下呈“人”字形铺开，门、窗均白色镶边，同一高度，与屋檐白色镶边、小桥白色饰栏、欧美乡村壁灯白色立杆平行、交错，都显协调，遂给游客繁华有序、场景文明的观感，而其小桥流水组合，瓦房草地相映，又给游客万物有灵、环境友好的印象。中国乡村常见小桥流水，在其锦绣江南，此景更多呈现。然而，区别于桑斯安斯风车村用沥青混凝土筑桥，并以洁白颜色饰栏，中国乡村多用石材筑桥，护栏不加颜色，两者在建筑、装饰两个环节均迥然不同，凸显西欧、东亚在工程技术、审美观念上的差异。

游客通过一座小桥，观赏几座瓦房之后，又经过一座小桥，再欣赏几座瓦房，而后穿行瓦房之间的村道，前迈大约百米，向右再过一座小桥，沿着草地中间的村道前行，不久就看到一座一座高雅、奇秀的风车似荧屏超清图像一般逐渐显现。行进中，“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宋·陆游：《游山西村》）的惊喜油然而生。

 首先映入游客眼帘的，是一座绿色主体的秀美风车。黑色锥体基座支撑着它，由于基座支撑点较尖，主体稳定性弱，就在风车旁设支架予以加固。真是为塑美丽，用心良苦！这台风车顶部是圆拱形的百叶窗，在这圆拱形的百叶窗旁，纵横交错着两张巨大的黑色叶片。由于两张黑色叶片都显通透，它们在春季的天空中格外清秀。此叶片的“镂空”与主体的“殷实”相反相成，刻划出一方璀璨的天空，彰显出一村别样的风采。而其正方形主体与圆拱形顶部构成一个方圆世界，这个方圆世界立在锥体之上，看似华屋建在山巅；十字交叉的叶片像长虹直冲云霄，又若乌云弥漫天空。围护这座风车的黑色栅栏，结实而又流畅，在青草地上颇显凝重，并与风车黑色基座、黑色叶片相互协调。深圳装修技工曾言，一间房子主色不宜超过3种；桑斯安斯此座风车绿体、黑叶、白梯搭配，所采颜色亦不过三。西欧、东亚相距甚远，建筑用色均遵规范，可谓不约而同，只缘人类对于审美有着共同的要求。在这华美风车之后，一池春水满映苍穹，而在一池春水之滨，棵棵柳树尽展青绿。

风车绵延  引人遐思

​接着显现远方地平线上的，是两座身姿伟岸的壮丽风车。远方地平线是一条平直的步道，那条地平线下还有一条平直的步道。游客行走上下两条平直的步道，无需顾虑走步的意外，只管仰望高耸的风车，欣赏风车奇秀的风姿。两座风车均为前建瓦房，后筑琼楼。由于琼楼高出瓦房一二倍，游客在房前驻足仰视，自然感到“山”外有“山”，奇“峰”叠出。而那环绕在琼楼腰部的瞭望台及观光客，仿佛云遮雾绕。左边风车正面简洁，瓦房只开一门，琼楼不加配饰，风叶只置一片；右边风车正面繁富，瓦房开出四窗，琼楼匹配支架，两片风叶十字交叉。对于这样两座风车，游客近观感到景物丰富，恒见恒新，远望则觉意境深邃，品味不尽。如能登上琼楼瞭望台，就能四野风物尽收眼底，一怀豪气直冲云天。云天明丽，引人遐思。忽见一只大雁振翅北飞，俯瞰大地广阔原野，我遂感到它比麻鸭击水中流更加豪迈，也比人类凭栏雨歇更加幸福。人是智商最高的动物，却非能够飞翔的生灵。那么，就让能飞的鸟儿专享空中的自由吧！记游至此，夜阑人静，耳畔恍惚传来桑斯安斯风车村上长空雁叫。大雁北归，其鸣嘹亮，破空而来，遂成天籁。

随后与游客擦肩而过的，是北去步道左侧丘陵陆续出现的三座风车。这些风车体型高大，气宇轩昂，形状各异，色彩丰富，让游客感觉深入重地，大开眼界，并且精彩不断，应接不暇。笔者早闻风车之名，亦曾阅风车摄影，然而，刚才在库肯霍夫首见一座风车实物，心灵犹感震撼，现在于桑斯安斯再睹风车实物，心情仍不平静。当系列风车实物纵横展现勃勃英姿时，桑斯安斯风车村遂以其雄奇瑰丽的景象惊艳世界。

北去步道千米之后转向东北，延续游客览秀觅奇的美好旅行。在步道转折处，忽见前面一条大河（名叫“桑河”）与桑斯安斯风车村东北步道如影随形。南岸青野生出几道涓涓细流，一一汇入这条波光粼粼的大河。由于细流的归属是大河，大河的归宿是海洋，因此，眼前的细流、大河都是大西洋水系的一部分。大河固然值得尊重，细流的作用也不可低估。无涓滴则无沧海，无萌芽则无森林，无薄土则无高台，无星火则无燎原，无跬步则无千里，无小绩则无丰功……北岸在这条大河的另一边，那里屋舍密集，门窗众多，当地村民不需远赴万里，甚至足不出户，就可遥望百米清波之外五座风车英姿，真乃福气满盈！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宋·苏轼：《题西林壁》）东北步道作为桑斯安斯风车村旅游最后一程，让各国游客看到了此村风车的不同侧面，体会到2000年法国《世界报》评出的“千年英雄”（十二位生活在公元1000年前后的东西方人物）之一——苏轼上述诗句的哲理。例如，从此步道往北看，一座华屋横列，其东侧留出一条通道之后，又是一间华屋出现（只是宽度较小），给游客似断实连的美感。华屋之后，是一座高大的风车，叶片在风车的西侧几欲顶天立地。青色的原野，绿色的墙壁，绿色的栅栏，绿色的琼楼，绿色的叶片，使此域显得郁郁葱葱，而棕色的瓦片则释放出融融暖意。从此步道往东看，华屋、风车的侧面和叶片的正面就都呈现眼前，华屋西面一帘防晒的黑布自房顶垂至窗上，华屋与风车竟有10米左右的距离，瞭望台分列于风车腰间两个部位，一汪碧水亲吻着风车平台的西岸、北岸，使游客深感桑斯安斯风车村水岸多情，不仅有青野生出春水，而且有春水浸润青野。

由于游览此村限时将尽，我未能走完此村东北步道，因此未能全程摄取步道两厢水岸风物，深以为憾，再次体会到随团旅游的缺点——对景物或景区蜻蜓点水、失之于浅。欲求入户体验、全景游览，尚须自由行、深度游。然而，自由行、深度游需下不少准备的功夫，在异国情境中还会遇到语言障碍及其他意想不到的困难，且存在转场低效、广度不足的缺点。因此，外出旅游尤其是出境旅行应选取适合自己需求和条件的一种方式，而把其他的方式作为补充形式。

尽管游历此村余时有限，我仍速摄了此村东北步道两厢远景。南边，掠过青色的原野，我看到数栋棕色的瓦房侧后，一座宽大的房子笼罩大地，细看其名，方知它是桑斯安斯博物馆。馆前的现代车辆、墙上的广告图片与馆内的古老文物想必可呈鲜明对比。一道溪流直贯远方的虹桥，使游客不禁悠然神往。溪流两畔，黑色的栅栏断续横列，又使游客感觉驰而不息。几只麻鸭栖息在青色草地上，怡然自得；一堆麦垛隐现于黑色栅栏后，金黄耀眼。北边，数座风车矗立在桑河之南，由近及远，连绵不绝，引人遐思，壮丽的身姿一一映进秀媚的春波，并与彼岸哥特式建筑交相辉映。在巨大的风车叶片感召下，不仅码头上三色旗迎风飘扬，而且河岸边青草丛映日茂长。

桑斯安斯风车村，桑河南岸著名村庄。岁月的烟云掩不住它夺目的光辉，拿破仑莅此凭栏，彼得大帝于斯学艺，美国《独立宣言》用纸产于此地，世界首个工业区自此滥觞，昔日800多座风车曾极一时之盛，而今这座宁静的古村仍是生态美景，续展建筑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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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赖维斌，福建龙岩人，中共党员，深圳市工信局原调研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厦门大学文学学士。2018年3月，开始散文创作，聚焦山水、人文景观，与读者分享国内外旅途感受，剪影锦绣风景之余，抒怀往事云烟，纵笔文苑心得。至2024年9月，37篇散文首刊于《工人日报》、中国散文网等8个媒体，被人民网、新浪网等128个媒体转载，获中外文学大赛金奖、一等奖、第一名、网络人气王奖、最佳散文奖等32项，其中特等奖5项。作品入选33部图书，在团结、九州等7家出版社出版。首部散文集《驰阅万里芳华》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获第十届“相约北京”全国文学艺术大赛图书一等奖，被中国国家图书馆、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等海内外323个机构收藏，其中中国现代文学馆、国防科技大学图书馆等机构列为永久性收藏。创作事迹入编《中国当代杰出文艺家大辞典》。获“全国文艺创作精英”“中外诗歌散文领军人物”等荣誉称号。厦大人、《深圳特区报》《深圳商报》、经典文学网、国旅新景界、我心依旧心情驿站、草原诗刊联盟、《太仆寺文艺》、都市头条、《齐鲁晚报》·齐鲁壹点等先后专题报道其文创成绩，评述其理论见解，称之为“笔下生风跃动成文”，“惊涛拍岸掷地有声”，“隽永而又开阔的篇章”，“铭刻生活记录时代”，“创作力喷涌一发不可收”，“成为深圳文化事业蓬勃热潮中的一朵浪花”，“为深圳的散文写作大花圃点缀光彩”。

新作《碧波簇拥这方国土——台北人文胜地巡礼》获中国散文网主办的第三届“三亚杯”全国文学大赛散文金奖。新作《穿行宝岛迭见锦绣》先后获环球文学网主办的2023“陶渊明杯”中国文学艺术大赛最佳散文奖、中国散文网主办的2024年“春光杯”当代生态文学大赛散文一等奖。新作《朵朵春花缤纷于树》获中国散文网主办的第三届“最美中国”当代诗歌散文大赛散文一等奖，并被评为“大赛最美散文奖”。新作《朵朵春花缤纷于树》入选经典文学网组稿的《当代作家文选》，已由中国科学文化音像出版社出版。新作《“欧洲门户”的奇异风貌——鹿特丹半日游》已刊《深圳商报》读创，被今日头条转载。新作《“政治首都”的壮丽景象——海牙半日游》已刊都市头条。新作《春雨蒙蒙的唯美园林——行摄库肯霍夫》已刊《齐鲁晚报》·齐鲁壹点。新作《多姿多彩的芳菲世界——续摄库肯霍夫》已刊《深圳商报》读创，被今日头条转载。新作《璀璨夺目的室内花展——再摄库肯霍夫》已刊都市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