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墓

乌强

前不久，读《项羽本纪》，在末尾处看到刘邦“以鲁公礼葬项王谷城”。查阅资料发现，埋葬项王的“谷城”就是今天东平县的旧县乡。位于旧县乡的霸王墓距我现在居住的地方仅有百里余，可以说近在咫尺。

去年写的一篇文章中，我提到了项羽乌江自刎。这次意外的读史发现，对于我来讲，或许是一种缘分。今天的霸王墓该是一番怎样的情形呢？于是萌生了前往旧县乡一探究竟的念头。

2024年9月22日，秋分，还是星期日。趁着有难得的闲暇时间，我和妻子驾车来到了旧县乡三村。沿着新城大街行至最东端，眼前赫然出现一座石砌的高台，这便是霸王墓墓园。墓园门口左边有一方“楚霸王项羽墓”石碑，是当地政府去年8月新立的。时间已过11时，阳光强烈，气温居高不下。几位乘凉的当地老人提着马扎从墓园门前的台阶下来准备回家，我俩则顶着日头拾级而上。

进入墓园，首先看到几株新移植的大树，高树下想必是刚才老人们乘凉闲聊之处。左侧是项王墓丘封土，大约二三米高，直径约七八米，长满的杂草和小树棵子。墓前正中一巨石，高与墓齐，自上而下刻有“西楚霸王墓”五个大字，金漆涂描，呈现出十足的霸气。稍左是乾隆间泰安知府宋思仁的诗文残碑，上下两截残破的古碑被红砖包砌。上截古碑最上为“楚霸”二字，其他字迹亦多数清晰可辨，下截则风化严重，许多字迹已完全消失。这上下两截的残碑的左侧按说还有相当大的碑体，可惜已无从找寻了。

据残碑遗存的文字和能找到的有限资料，我把诗与跋文作了仔细整理，纠正了现有资料中的几处文字错讹。诗为七言绝句：“一剑亡秦力拔山，重瞳千载孰能攀？秋风蕉鹿行人憾，汉寝于今草迹斑。”诗后跋文：“王之墓有二。一在和州之乌江。至和时，见古木苍郁，庙□□□，郡民祈福日踵接焉，抚以感王之英雄盖世，宜于威灵赫濯也。戊申之春，余来守汶阳，过谷城，见村碑苔藓，古冢□□，询诸土人，亦为王墓。凄风瑟瑟，曾无过而吊……”

再往两旁，分别是几株刚刚栽种不久的松柏，右边是一株树身微斜的松树，左边是两株青葱的柏树。其他地方的名人墓葬四周大都松柏成林、古木参天，而此处迥乎不同的情景令人深深感受到“英雄成败太凄凉”！

整个墓园规模不大，四五亩地的样子，四周围以新建的石栏。从地形上看，此处北东南三面青山环绕，西边开阔，不远处就是东平湖，是一处极佳的风水宝地。由于人口增多，当地村民的院落蔓延到墓园西侧台下。墓园地势虽高，但是向西望去，还有更高的新建楼房遮挡住了东平湖的万顷碧波。

项羽殁年三十岁。由于当时军事和政治原因，刘邦将项王头颅安葬于此地。“汉王为发哀，泣之而去”，汉王之泣，是为项王身死而泣，还是为他自己落寞而泣？我不得而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刘、项之后的史学家司马迁为之作《本纪》，项羽名垂千古。

人们都知道项羽乌江自刎，却很少有人知道东平湖畔还有一座寂寞的西楚霸王墓——包括之前的我在内。莫笑“刘项原来不读书”，今我读书也不多！            

2024年9月27日

作者简介：乌强，机关工作人员，业务爱好读书写作，曾有新闻、文学作品及文史类文章发表于多家报刊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