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明星女儿
第六十六 场
人物：郭雅男.大舅妈.柳青.校长
地点：姥姥家.学校
时间：一九九0年.十二月底
（摄像机跟着大舅妈）
当大舅妈敲开柳青门唤她娘俩吃饭时，却发现只有柳青一个人躺在床上，双手垫着脑后，雅男那张画铺在她胸脯上，大舅妈还发现柳青泪流满面，吃惊地问：“你又怎么了？哭什么？雅男呢？”
柳青一下子坐起来，一手捏着那张画，另一只手拿着手绢擦泪，也吃惊地反问：“她没去餐厅吗？”大舅妈摇了摇头：“没有呀！我刚从餐厅过来。”
柳青慌了神，快把手中的画放进抽屉里，跟着她嫂子走出去，然后挨个房间看了看，没有雅男的踪影，问小虎和薛菲他们，都说没见着。柳青急了，顾不得那么多了，穿上衣服就往下楼寻找女儿去，后面她嫂子也紧跟紧出来，柳青转身阻止嫂子：“你别去了，先打发孩子们吃饭，他们都要上学。”
大舅妈：“你一个人怎么行？路上碰到追星族，麻烦事又来了。饭莱已盛好，有他们的奶奶陪着还不行吗？”
柳青开车先去了一家麦当劳西式餐馆，叫她嫂子要了一份麦当劳，又在一家肯德基店里要了两只香酥皮鸡大腿，这才开车到学校门口停车。雅男大舅妈拎着两包西餐食品下车，直奔雅男宿舍楼，可没一会儿功夫，她就空着手回来了，进车就疑虑：“不对呀？这么长时间她应该到校了，可同学都说她没来，我把东西先放到她用的书桌上了。”
柳青心里一咯噔，有些担心害怕起来。大舅妈看她那焦虑不安的神情，便起身嘱咐她：“你在车里别出来了，一会儿走读生开始进校，免得都看你，我去校门口堵着她。”
可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雅男踪影，大部分学生已经进校园，连小菲都吃饱饭走进学校，大舅妈也着急了，隔着车窗问柳青：“你到底对她怎么着了？她到现在还不来上学？”
柳青：“我只是吓唬她一下，赶她回山东老家了。”
“你……”大舅妈指着柳青气恼地说：“她不是小菲，是个遇事非常执着认真，又重感情的孩子，比同龄孩子智商高出一大截还要高，是随便你吓唬地吗？”大舅妈的嘴抖动了一下，又数落小姑子道：“她老家娘为什么不直接把你和她的关系明朗化呢？别看她娘不是亲生的，最了解她的秉性，就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柳青后悔得不得了，把头顶到方向盘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大舅妈不再理她小姑子了，又去门口等雅男。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校门口，司机是个中年男子，只见他从车厢里出来，然后转身又打开后门，把郭雅男搀扶出来。大舅妈惊呼一声快走过去，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住雅男，出口就喊：“小祖宗！吓死我和你妈妈了。”忽见雅男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吃惊地问：“怎么伤着了？”
司机男子问：“你是她什么人？”
大舅妈：“我是她大舅妈。”
男子接着问：“她家长呢？”这时柳青已从车里出来，接过问话回答：“我是，我是她妈妈。”
那男子上下打量柳青一眼，虽有些惊讶，但脸色还是变得不满情绪，声音也有些激动，他争辩道：“我正开着车往前走，前面拐弯处突然跑出这个小姑娘来，她低着头不往前看，一边跑还一边抹眼泪。我狂按喇叭，她不听，还迎着我的车往前跑，吓死我啦！亏来车速慢，猛一刹车，虽然没撞到她，我到撞一下胸脯，她也摔倒了。”那男子说着捂着胸脯显示疼痛的样子又说：“太可怕了，要真压着她，我这一辈子都脱不了干系。”他又转向雅男怒瞪着眼睛冲她道：“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摔那不起，还一个劲的喊妈妈，我错了，真是莫名其妙！”
雅男挣开大舅妈的怀抱，向那男子也怒瞪着眼睛争辩道：“我是跟我第一个妈妈说话，我看见伊春的妈妈从空中飞下来，张开双臂把您的车挡住，然后她又面向我，我耳朵立马就传来妈妈的声音，她狠狠地批评我，遇事别跟她学脆弱，让我勇敢的好好活下去，所以我才对妈妈说，我错了。”雅男解释完，扭头撒丫子向学校里跑去。
那男子更感到这女孩怪异神情，但他不是多事的人，很快转向柳青说：“你们到底发生什么？我不管，她的手掌擦破了皮，医生说不碍大事。好了，没我事了。”他快转身进车里，连招呼都不打，开车走人了。
柳青的脸色变得煞白，冷汗都从额头上沁了出来。大舅妈也被雅男的怪异吓得老半天才从嘴里呼出一口气说：“谢天谢地，总算没出人命。”
柳青惊恐万分地问她嫂子：“我女儿是不是精神受到刺激，脑子出了毛病？”
“不会的，柳青，你别担心害怕。”大舅妈看她小姑子惊吓得脸色苍白，便安慰道：“雅男可能对第一个养母印象太深，一遇到事总会想到她，所以脑子会出现幻觉。”
“就她这种状态，我还能去北京吗？演出时也会炸锅的。”柳青难过得直摇头，后来她索性钻进车里，趴到方向盘上又痛哭起来。
大舅妈也跟进去，看她小姑子哭的好痛，劝说道：“放心吧，她不会有事，再说你不去北京，那两个演员呢？你这是三个人组合的小品，全国精选出来的，机会难得。你一个人不要紧，可把那两个人耽误了，叫她们遗憾一辈子吗？”大舅妈看了看手表又说：“还来得及，你是四点的机票，咱们借雅男课间十五分钟还能见一面。”她拍了拍小姑子肩头，又说：“借学生上课的机会，我带你去校长办公室，或许老校长会帮我们一些忙。不碍事，就她一个人房间办公，我跟她特熟悉。”
柳青擦干眼泪，跟她嫂子下车，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
（摄像机跟着雅男进办公室）
下了第一节课，郭雅男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就被老校长请到她办公室。一进门，见妈妈和大舅妈都在办公室里，吃惊地问：“妈，你还没去北京吗？我记得大舅妈说你是下午的飞机票。”
柳青：“哦，是下午的机票，我不放心你，想再见你一面，还来得及赶飞机。”
“走就走呗，见我一面有意思吗？”郭雅男的口气带着硌人样。
柳青：“你没事吧？受伤的手还疼吗？”
郭雅男：“没事，不疼。”
大舅妈：“唉？我占用你们娘俩一分钟的时间。”大舅妈从中插了一杠子，把郭雅男拽到屋外，跟雅男耳语了几句。
郭雅男再次出现柳青面前时，校长也跟着大舅妈一样，很知趣地退出室外等候。
（摄像机对着柳青和郭雅男）
柳青面对女儿很诚恳的态度向她表示道歉：“对不起雅男，我很愧疚，再一次让你受到伤害，我向你认错，你能原谅我吗？”
郭雅男：“您没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偷看您的日记。其实我心里明白，偷看人家日记是不道德行为。让您生气了，大失所望，是我对不起您，我应该给您赔礼道歉才对呀！”
柳青：“偷看我日记，这不算什么事，既然你喜欢我的东西，随便拿好了，反正妈妈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柳青从提包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雅男说：“这是你奶奶家中我屋里的钥匙，门上、衣橱和皮箱的钥匙都在这串里。”
雅男用手把她递过来的钥匙推回去，望着妈妈怪异的眼神说：“我要你东西干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缺，缺少的东西，那不您和奶奶一家人都给我买全了吗？”
柳青：“那好吧，我收回钥匙，既然这样，你就应该原谅妈妈。其实妈妈真不是故意赶你走，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你就当真了，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做妈妈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随你而去。”
郭雅男：“对不起了妈妈，我也不是故意的，脑子里光想着您不要我了，我今后可怎么办？前面的车和喇叭声既没看见也没听见，后来脑子就发生了幻觉，伊春的妈妈出现在我面前。”说着雅男的鼻子一酸，眼泪也流了下来。
柳青：“是妈妈不好。”柳青双臂拥抱住女儿，泪水也从眼里淌了出来，哽咽着说：“原谅妈妈啊！是妈妈差点害了你，让你受惊吓了。”雅男依偎在妈妈怀中，想起了刚才大舅妈嘱咐她的话，便抬起头来回答妈妈：“我可以原谅您，您得答应我一件事？”
柳青：“你说，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答应你。”
郭雅男：“下午你回北京，把小品演好，大年三十在看春晚时，我希望看到你表演成功。”
柳青一激动又把女儿拥抱住，并连连说：“就冲我女儿，我一定演好。”
娘俩分别时，柳青又塞给雅男几百元钱，郭雅男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她有打算，寒假一放，能回山东老家陪娘过个年，是她的心愿。（待续）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