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补习的女孩，你还好吗
作者：张小龙
走出教师办公室，当我看到那女孩也走出教室，下意识地半挽半抓着教室门口男孩的手臂，那样自然而然、那样地忘了羞涩、那样地小鸟依人，过来人都看得出，女孩已把男孩当成了她生命的全部，没有什么能将她从男孩身边拉开了。
听班主任说，他们已同居在一起。高四的苦闷更容易让他们的感情倍感饥渴，而女孩又是失去了父母，在姥姥家长大的孤儿，先天感情灌溉不足。
“为什么就放不下！难道谈恋爱比考大学还重要？”
听着班主任气急败坏声嘶力竭的责备，我却感到了这声音背后的虚弱与无力。也许班主任也自知如此说教是多么地没有血色，所以当沉默始终的女孩走出办公室后，她苦笑着说：“一个大学苗子难道就要这样完了？有什么办法呢？”
这天早上，女孩又没来上课，她与男孩又闹小矛盾了。高考已不足百日，看着女孩的成绩不断下滑，班主任乃至老师们的着急可想而知。
“为什么不来上课？”
面对怒气冲冲的班主任，女孩一如既往的一言不发，只是这次似忍不住珠泪滚滚。
大胆的男孩愤愤不平地说出了原因：“我买了一包方便面，吃了一半不想吃了，就随手撇了，她就跟我闹！”
原来如此！
我从班主任一次次软硬兼施的工作中知道，孤儿女孩对物质生活最大的向往就是能美美地吃上一碗香喷喷的米线，可男孩买米线吃时她却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男孩被看得难受，就说：“给你买一碗吧！”女孩却说：“我吃一口就行了，别买。”
我知道那半包方便面扔掉让她的心有多疼，那绝不是对浪费的不忍。看着那个还算帅气且穿着鲜亮、似乎已很男子汉的男孩，再回头看看那个本来就貌不惊人的女孩，衣着破旧甚至有些脏兮兮的猥琐样，一点都不懂怎么展示（更多的应该是无力展示）自己青春的魅力，我心中有一种淡淡的无奈和遗憾。这些，似乎也不影响女孩“义无反顾”的痴情和无所畏惧的牺牲。可是，痴情和牺牲不仅没有“换”得体贴入微的关怀，甚至连设身处地的理解也没得到，女孩却只会以“罢课”来抒发自己的伤心与难过。你能说什么呢？我是尽量压抑着满腔的悲凉与同情别让它形之于色。
有个男性同事问我：“那男孩怎么会看上那样的女孩？”我无言以对。
又问：“你有过被自己不喜欢的人用爱纠缠的那种感觉吗？”
我一边猜想那女孩究竟喜欢上了男孩的什么，一边下意识地回答：“那起码是一种歉疚与无奈吧！”
“是讨厌，是烦！”他恨恨地说。
男孩的讨厌与烦已然生出，还用再说吗？可怜的女孩，当你跪下求班主任不要处理男孩，你愿意接受任何处罚甚至愿意被开除的时候，你一定没考虑过自己的膝下究竟有什么。
姑娘啊，爱情虽然不必很成熟（很成熟则难免世故、庸俗而不愿付出），但更不能太不成熟，太不成熟急着把一切都付出，毁掉的往往不只是你的青春一季啊！
多年过去了，不知那女孩如今怎样？
还是不知道的好。
作者简介：
张小龙，中共党员，高级教师。1962年7月生于商洛，1981年7月登上讲台，笔耕舌耘41载，偶有小作散见报刊及网络。《世界文学》签约作家，2022年7月退休，现定居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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