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她（外二首）
文/朱珍
天气凉了
早晚得穿外套了
忽然想起她
生日做一碗手擀面
总觉得不够香
忽然想起她
翻遍手机里的旧相片
找不到一张年轻时的
忽然想起她
小时候一觉醒来
柜子上笸箩里
一摞一摞的月饼
散发着热呼呼的香气
中秋到了
吃着每天都能买到的月饼
忽然想起她
又到开学季
女儿耍赖地直嚷嚷：不想开学
还记得当年上初中
大礼拜一去十几天
每次步行十五里
背着干粮带着咸菜
小小的我也是那样恋家
在叮咛声中频频回首
女儿带着她的大皮箱
坐着动车去学校了
忽然想起她
忽然想起她
想起冬日玻璃上的冰花
早起的腊八粥
想起秋收麦场上的碌磙
香甜的炸油饼
想起夏天穿过田野的风
凉拌的野苦菜
想起春季绽露新芽的柳
最爱的莜面鱼
忽然想起她
想起她苦难的童年
想起她一生的劳碌
想起她多年的病痛
想起她晚年的孤独
想起她的一日三餐
想起她的一针一线
想起她的要强坚韧
想起她的慈爰挂念
想起她对我的各种好
想起她对我的不放心
妈妈
忽然想起你
母亲做的棉袄
心贴母亲做的棉袄
穿越有雪无雪的日子
风沙离我很远
温暖离我很近
行走在望与无望之间
那棉袄就是厚重的铠甲
密密针脚诠释着多年的慈爱
告诉我别向困难低头
母亲已经不再年轻
一个穿针的动作常令我泪流满面
冷冷的冬日 阳光照亮你白发
母亲 你又在为谁缝补征衣
风 你别那么使劲吹
母亲佝偻的腰夜夜疼痛
雪 你别没完没地下
小心埋了母亲生火的柴
此时 面对渐进的年关
我手握钢枪临风放哨
雪样的语言是我一冬的问候
母亲 这一年 你过得好吗
雪落的声音
夏日的梦里
听见雪落的声音
叫见簌簌的雪落的声音
我那时候 真是想哭
在冀中平原 遥望北国天空
感觉那才是男子汉的天空
硕大的雪花自天籁漫天而下
灵巧的和笨拙的
都是宣言
我们就在那时认识寒冷和接受冬天
我们的心也晶莹如雪
花在雪地里漫舞的身影
多年来就一直走在我心间
在异乡 披绿色风衣 玩弄
掌心轻飘飘的雪花
谁的名字 就溶在其中
曾经的欢笑轻脆如冰
穿透三千里风雪
破空而来
在哨所前柳树的枝桠
凝结
钢枪被暖色照亮
我的心底 谁人在呼唤
回 家
作者简介：朱珍，男，内蒙古商都县人，1975年11月出生，1993年12入伍。现在邢台市人民医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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