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好个秋
文/王栋
接近白露节气。打开手机,查看天气,最高气温33℃。未来半月,最高的气温也没有越过33℃这一横杆。此刻,中午时分的太阳,抓着岁月的尾巴,上演着最后的疯狂。早晨和晚上,一个叫秋的季节上岗了,它带来了阵阵凉意。
初秋的凉,恰到好处,是古往今来人们追寻的“微凉”。凉是寒冷的开始,但还不到寒冷的火候。恰如某篇古文所描写的“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适度的凉爽,是对身体发肤的友好体贴,微凉,则是季节的0.618那个点。如花开半夏,如麦粒小满,如饮酒微醺。古诗云:人间清景是微凉。这个时节,不需要开空调,晚上睡觉需要搭一条毛巾被在身上,出门则需要披一件外套。身上呢,不冷不热,不急不躁,也不再黏黏糊糊,油腻腻的了。这时的体验,怎一个爽字了得?
凉爽,有凉才有爽,爽,不仅是身体的,而且也是心灵的。抬头看看瓦蓝瓦蓝的天,那么澄澈,似一泓清水。白云如山,如潮,如奔马,如飘飞的白纱巾。秋风拂过脸颊,如孩子柔嫩的小手的抚摸,如一颗巧克力般丝滑,如梦幻般轻盈。这凉爽钻进每一个毛孔,直沁心脾。天清气朗,惠风和畅,是说春天,而秋天,又何尝不可?
刘禹锡有诗云: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隔着一千二百多年的光阴,我愿与诗人把酒言欢。老刘,你说得真好!春和景明,曼妙之处自不必说,但秋天,其实一点不比春天逊色啊。
秋天的妙处,不止是身体感官的愉悦,还有许多“妙处难于君说”。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你看,棉花已在绿叶掩映间咧嘴笑了,春玉米已经收获在乡亲们的家门前,黄澄澄的,在阳光下泛着光。夏玉米还在襁褓之中孕育成长,但它们个个都粗壮丰满,初露峥嵘,密密麻麻的,让田野透不过气来。可以豪语预言:有了风调雨顺的基调,迎来的必定是五谷丰登的“欢乐颂”。
秋天,是离别的季节。孩子们要开学了,我的孩子,一个上高三,一个上初三。送她们上学,几许牵挂在心头——她们要寄宿,一周或者两周才能回一次家。几许担忧在心底——她俩的成绩还算令人满意,甚至让做父亲的我,有点小小的骄傲。孩子做得已经足够好了,我却焦虑重重,行百里者半九十,我怕她们在求学的马拉松长跑中,最后时刻崩溃断片儿,中途退场——也许,焦虑纯属杞人忧天,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秋天,也是相逢或者重逢的时刻。那些上大学的莘莘学子,在异乡的校园里,与同是异乡人的师友相逢,天选之子,天缘巧合,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些在读小学中学的孩子,九月的天空下,重逢的欢声笑语替代了离家的惆怅,也划破寂静了半个夏天的校园。我还记得我的学生时代,暑假归笼时与同学再见时欣喜——菁菁校园里,找寻的眼睛,在渴望另一双眼睛的问候,秘而不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事,点燃了校园里的合欢花……
这不由人想起顾城的诗句——
“……
秋风摇荡繁星,
哦,那是永恒在天空书写;
是的,一瞥就足够了,
我已该深深把你感谢。”
秋天里,我放飞孩子们的梦想,也为未来播撒希望的种子。眼下,我能做的就是,坐在秋天的时光里,静下心来等待,等待岁月流逝,看云卷云舒,等待水到渠成。大仲马说过,人类的一切智慧,就在这几个字中:希望和等待。等待,是一个焦灼而甜蜜的漫长过程。而希望的火苗,让我满怀信心地眺望远方,展望未来。
秋天的气息,淡妆浓抹总相宜。秋天的心情,也被这无边秋色熨贴得通泰舒展。哦,秋天,真的是“天凉好个秋”!

作者简介:王栋,70后。茌平区冯官屯镇望鲁店人。正宗的农民,茌平区作协会员,聊城市地方史研究会会员。有小说、散文、随笔等习作在江山文学网、山石榴、齐鲁文学、京西纪事等网站平台上发表。偶有文章获奖,偶有豆腐块在报刊上露面。现在在山东高唐朗斯农牧机械有限公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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茌平文苑 第1181期
本期编辑:张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