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这一天

文/齐守强

一、入学

伴随着暑假接近尾声，“神兽归笼”指日可待。“不谈学习母慈子孝，一谈学习鸡飞狗跳”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玩疯的孩子们开始收心，为新学期做准备。说到做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无非是把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的作业认领回来。经过几日苦思冥想，好在作业找回一部分，找不到的也就随夏天而去吧！

女儿开学后上五年级，除班级做了调整，就读校区不变，与往常上学一样。儿子今年小升初，从原小学校区转至县城初中部就读。前几天学校已分配好临时班级与宿舍，住校生需要准备被褥以及日常生活用品。我家与学校比较近，所以办理了走读，自然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无非是书包、文具、水杯，轻装上阵。

开学日，因怕在校门口拥堵，加之距离较近，算上红绿灯也就十分钟左右车程。我选择了骑电瓶车，低碳环保，穿行方便，还可以直接骑到校门口。外环路上车辆明显增多，大多都是送孩子的。还没走到校门口，举目望去已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家长们或扛着或背着巨大的行李包，跟在孩子后面，急匆匆地向学校走去。校门口的保安大叔们，也是忙得不亦乐乎，有的指挥交通引领车辆慢行，有的在为家长做向导，还有几位维护着治安。

茌平三中高中部与初中部同校，因南门修路，需从北门进入，由北向南，穿过高中部教学楼，去往校区东南角的初中部。儿子遇到小学熟悉的几位同学，快步与他们并肩而行。我与孩子家长边交谈边向学校里走去。进入校园，厚重的书香气，随晨风扑面而来，弥漫着知识的芬芳。数栋教学楼矗立在校园中心区域，静谧而庄重。远远望去，目之所及的窗子里，能够看到坐姿笔直的高中学生在读课文，整座教学楼从里而外散发着浓郁的学习氛围。教学楼东墙上，镶嵌着几个巨大的镀金汉字“知识改变命运”，不知道其他教学楼会不会写着“努力成就梦想”。知识对于个人价值极为重要，在未来会变现成最宝贵的财富。《劝学诗》中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可以让生命增光溢彩。行走在曲折的林间小道，感受着浓郁的知识氛围，脚下每一寸土地，都是筑梦的开始，梦想的起跑线。

初中学期，是求学生涯的第二道分水岭。看着孩子的背影，想到他幼升小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六年已经过去了，不免感慨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再有六年，他就要迈进大学的校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成为一个独立的人。在教学楼前，我看到有些对立而站的孩子和家长眼睛红红的，这些应该是住校生。孩子第一次离开家长，家长第一次放手，或许都有些不习惯。假期的吵吵闹闹，此时都化为乌有。身体流淌的血液，此刻在无形之中慢慢交融。

二、期待

回到家，女儿也已被送去学校。没有了兄妹俩的打闹，没有了管教他们时的鸡飞狗跳，我的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回想整个暑假里我与他们的恩恩怨怨，此时此刻都已烟消云散。反观他们也没有犯什么罪不可赦的错误？竟有些后悔对他们的打骂以及辅导学习方面的苛刻。工作之余，脑海里总是蹦出“现在儿子重新分班了吗？分不分班那是老师的事；中午能抢上饭吗？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抢不上，再说学校对待初一新生肯定有所照顾；在新的环境里能适应吗？性格外向又顽皮，怎么会不适应！”脑海里满是一个接一个的自问自答。

一整天，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学校的微信群，仿佛在等一个即将开出的中奖号码。当听到“嘟”的一声，赶紧翻看。如果不是学校消息会略有失望，如果看到一条关于学校的消息，会认真细读，在里面找寻关于孩子的蛛丝马迹。

下午接女儿放学后，就开始期待儿子放学。老师在微信群里通知，晚上8:55南门接孩子，心里略有小激动。爱人平时总说我和儿子上辈子是仇人，因为我看儿子总是不顺眼。或许是恨铁不成钢，很多时候孩子犯个小错误都会被我放大，像得感冒的病人被我以重症病人治疗，从而造成父子关系疏远。但现在一想到8:55分儿子就要放学了，内心总有一种欣喜感，或许这就是父子间不可言说的情感吧！就连吃晚饭时，父亲也突然冒出一句“那小子呢？”当我们说他还没放学时，父亲才想起他的孙子已上初中，在校吃饭。眼中闪过一丝小失落，和暑假对孙子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三、牵挂

整个吃饭时间，我不停地看表，感觉今天时间过得好慢，好不容易等到了8:40分，我骑车出发。路上骑得很快，仿佛慢点儿就接不到儿子似的。回来路上，我一次次主动和他说话，询问学校里的情况。问他吃的什么饭，吃饱没有？分班没有？考试没有？班主任是谁？或许儿子第一次感觉到我对他如此关心，也打开了话匣子，事无巨细地给我一一答复。回到家又和奶奶爷爷继续分享。看着沙发上穿着校服的儿子，突然发现仅一天之隔恍若长大了许多。

正与孩子火热交谈中，被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断。接通才知道是一位同学家长，因在微信群里知道我儿子是走读生，特来询问一下是否认识他儿子？是否知道他儿子的一些情况？对话如下。

“你好，哥，我是XX的妈妈，我看咱家孩子是走读生，问问他认识XX吗？我看孩子饭卡才扣了两块钱，不知道是不是抢不上饭？分班了没有？你看我这闷了一大天了，老想去看看，但去了也看不到。”

“嗯，刚才我听孩子说，中午第一顿饭免费，晚饭班里有很多同学只买了两个包子，所以扣了两块钱。你也不用太过牵挂，毕竟不是他自己，老师也肯定会照顾的。”

“不是的，哥。我家孩子挺腼腆，我也是怕他在学校里……”说到这里，这位家长有点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我知道这是一位母亲对孩子的牵挂。老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其实不管是千里万里，就算是十几里，母亲也从未间断过对孩子的挂念。

我非常理解这位家长对孩子的牵挂之心。随后把电话递给儿子，让儿子给她一一作全面解答。我们或许给不了她实质上的帮助，但我相信，她会在我儿子回答的每一句话里，找寻关于她孩子的蛛丝马迹，在心灵上能让她得到些许慰藉。

因为孩子明天需要早起上早读。我打断了他给爷爷奶奶的演讲，催他去睡觉。虽然儿子说已经分班了，但都到十一点了，却没有相应的班级群通知。在孩子口中得知，今天学校老师也比较忙，中午都没来得及下班。作为家长我们也能理解，毕竟开学第一天，初一新生需要重分班，安排宿舍，只好慢慢等待。直到晚上11:30左右，临时群里才发布了关于孩子们的分班情况，也相继发出每个班的群二维码，让家长扫码加入。当我加入班级群后，随即就发现家长们陆续加入，一直到凌晨时分。由此可见，很多家长都在等待着孩子稳定下来，才敢安心睡觉。后来加入信息从凌晨时分延伸到早上。

虽然已是凌晨时分，临时班级群里还有家长在询问孩子的情况。“一天了，也不知道孩子什么情况。”句末配上一个大哭的表情。随后一位热心的家长回复道“中午餐厅第一次免费吃饭，啥都有，晚上也吃得不孬，能吃饱，孩子自己打饭，刷卡扣费，及时关注孩子的餐费，别忘了充钱就可以。餐厅的饭菜也好吃，有米饭、馒头、各种炒菜、饼、包子、粥。”或许此时，屏幕前的家长们看到这条信息，会暂时缓解一下对孩子的挂念。开学季的每个夜晚，必定会有很多家长因挂念孩子而落泪，也会有孩子躺在被窝里，仔细闻着被子上家的味道而失眠

四、后记

从孩子离开母体的那一刻，就有一条隐形的线连在父母与孩子之间。孩子像是一只风筝，不管飞到多远，风筝线的另一端都紧紧地拴在父母心头。风筝在空中每一次做出翻转与颤动，都会让父母心头一紧，随即做出应对措施。哪怕相隔万水千山，也阻挡不了父母对孩子的挂念。

2024·9·2晚

作者简介：齐守强.山东茌平人，茌平区作协会员，聊城市作协会员。闲暇之余以写作为乐，多以随笔散文，微小说，现代诗为主。作品散见于报刊，杂志，文学网络平台。笔随心动，用单调的文字排列出朴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