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明星女儿
第六十三 场
人物：郭雅男.陈琦.白雪丽.李奶奶.艳霞姑
地点：宿舍 将军楼
时间：一九九0年十一月
（摄像机跟着郭雅男）
郭雅男住的宿舍本来是艳红姑和大舅妈俩给她选定的。这房间屋比别的房间装修的好，又座北朝南，艳阳天时，室内显得比较亮堂。四张上下床，八个孩子多数是高干子女和趁大款的独生女。别的屋没有电话，而这间屋有家长出钱安上电话，电话一切费用，是郭雅男对铺陈琦她爸爸全承包了，她爸爸跑钢材买卖赚了大钱。因此，有人给这间宿舍起了个绰号叫“贵族房。”
这屋里的同学有个最不好的坏毛病，让郭雅男心烦：吃零食的多，打扫卫生的人少，地面上常有人扔瓜子皮、花生皮和糖果纸等一类，她又爱清洁，地面脏了受不了，所以她每天要比别人早起床，先清扫一遍地面卫生后再去卫生间洗漱，可等到晚上放学回宿舍时，地面瓜子皮、花生皮和果皮又满地了，一天扫两遍也扫不净。有一次，郭雅男刚扫过地，对面上铺的白雪丽又洒下一把瓜子皮，郭雅男一生气，对屋里几个爱吃零食的同学下了一道逐客令：“从现在起，谁在吃零食时，请把果皮，瓜子皮等都装到方便袋里，出去时顺便拎走，否则，别怪我扫到你床底下去。”她说到就做到了，果然对铺陈琦，违抗郭雅男的命令，将花生皮扔到地面上。郭雅男二话不说，将屋里地面所有的脏东西都扫到她床底下了。
陈琦也不是好惹的，仗着自己是一米六八高个，年龄又比雅男大两岁，先动手打了雅男一巴掌。
郭雅男会点柔道，在老家闲来无事时跟哥哥无形中学会的，这下可派上了用场，伸腿把陈琦绊了一跤，又补了她一扫帚。这一来屋里人都知道她人小，力气不小，以后卫生渐渐的好起来了。可没多久郭雅男还是搬出了这间贵族房。原因是她的几个农村要好的同学老来找她玩，郭雅男的铺位坐不开人了，就会有一两个同学坐到对面陈琦的铺位上。有一次，叫陈琦进屋瞧见了，嫌那个同学把她的床铺坐脏了，当着人家面又抖被子，又抖床单的，嘴撅得老高。郭雅男生气了，当天就搬出来，住进她要好的那几个农村来的同学宿舍里。
原屋里的同学为郭雅男搬走，跟陈琦争吵不说，事后陈琦也非常后悔，跑到郭雅男新室向她赔礼道歉，好听的话说了一大筐，叫她搬回来，被郭雅男谢绝了。
郭雅男有她的想法，她愿意和农村同学在一起，学过过节俭生活，想从自己生活费里节省点钱，攒够一二百元寄给老家娘，娘的身体虚弱，正需要滋补。自跟军妈明确母女关系后，她更不能忘怀养育她四年多的养母了，现在虽然跟生母闹翻了脸，生母一气之下又去远方拍戏了，自己的生活费用，依旧有母亲往奶奶家寄，每月二佰元，绰绰有余，这在班里也是最高的生活费，但为了老家娘，她必须学会节俭。很快她就适应了农村同学啃馒头就咸菜的简朴生活。她已经不常回奶奶家住了，因家里发生了变故，从前在奶奶家当过保姆的老妇人，又从乡下回奶奶家做事了，还干她的老本行，帮助姑姑她们料理一切家务。楼下小太奶一家又恢复了原状，不再同姑姑们同锅吃饭，各过各的日子。（摄像机跟着雅男转向将军楼）
郭雅男每星期六下午回家一趟，星期一早起床，赶第一班早车回学校。她的性格似乎判若两人，少言寡语。除了帮老保姆李奶奶乖乖地干些家务活，就是进自己屋里看书写作业，再就是把淘气叫到楼上帮他辅导功课。因上星期建民爷爷又把淘气狠狠的抽打一顿，原因是小考试时他数学语文才考二三十分，已经上了二年级了，还是不专心学习，郭雅男决定帮小淘气把功课赶上来，因淘气太小，还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正确引导，希望很大。再就是郭雅男用自己的行动来弥补给小太奶家带来的伤害。怎么去辅导小淘气呢？雅男是通过讲故事的形式给小淘气讲课，发现小淘气很聪明，讲过的加减法算数他都会做了，语文的错字和错句，他只要认真听就会了。过去没有人引导他，把聪明利用到捣蛋上了。建民爷爷不会管教孩子，用暴力方法只能适得其反。而小淘气现在被郭雅男哄的非常听话，特爱听她讲课讲故事。郭雅男还许愿给他，只要他算数语文能在年末考九十分以上，送给他一本《安徒生童话》，小淘气深记在心里。
李奶奶不知怎么非常喜欢疼爱郭雅男，就跟自己的亲孙女似的疼爱，雅男每次回家都给她做可口的饭菜。这天又是星期六下午，雅男看李奶奶在妈妈房间清扫卫生，心里一扑腾，便悄悄地问：“她要回来住吗？”李奶奶的回答让她很失望，李奶奶说不回来，这是习惯，每隔一段日子她总要打开妈妈房间清扫一遍卫生。今天她又照样将屋里的家具擦了又擦，郭雅男也帮忙拿鸡毛掸子站到一把椅子上，将挂衣厨上落下的灰尘弹掉。李奶奶把床单、枕巾、枕套全撤下来，去楼下清洗，剩下雅男一个人踩着椅子，踮起脚尖，弹扫厨上方的角落灰尘。有一串钥匙被她扒拉下来，她跳下椅子拾起钥匙，知道这是妈妈衣橱上所有的抽屉钥匙，是留给爸爸专用的，那上面还挂着个有机玻璃制造的观音菩萨，透过阳光看的清晰。她正看得仔细，艳霞姑姑突然闯进来，雅男一直怨恨她，要不是她老骂自己私生子，自己也不会做到羞辱妈妈的地步，所以她不理小姑。小姑可不这样，厚着脸皮一把将她手中的那串钥匙抢到手说：“我要找一样我哥哥的东西，用一下就还给你钥匙。”雅男想说，我妈妈的屋，你要找什么？但她闭嘴了，因她看见小姑肚子已凸起了，奇怪她怎么还不打掉孩子呢？贰佰元可以跟她两位姐姐借呀！眼睁睁看小姑把所有抽抽一个个打开，然后在里面乱翻一气，没找到她要找的东，她看准衣橱上方妈妈的一个大手提皮箱，发了一会愣，然后蹬着凳子上去把它拿下来，在那串钥匙里很快找到一把小钥匙把皮箱打开。
雅男在一边伸长脖子看见小姑把妈妈的几本日记扔了出来，雅男对着那几本日记盯着看，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她要寻根探底找出她和妈妈分离的原因，别人说的不是真的，自己亲自验证才是真的，想到这，她把小姑扔出来的日记一本本摞好抱在怀中，心砰砰直跳，她明白偷看人家日记是不道德的，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弄明白妈妈为什么抛弃她十年？可就在这时，她意外发现小姑将妈妈藏在箱里的首饰盒打开，里面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白金耳坠，金光闪闪的展现在眼前，她吃惊的忍不住问：“你要干什么？”
小姑慌张的回答：“借用一下哥哥在部队立功的一门勋章，学校演话剧用。”
雅男嗤之以鼻，心里话，就你这样还演话剧呢？她没在理小姑，却按妈妈一本日记翻看，发现妈妈日记中有一段话吸住她：一听孩子没了，犹如晴天霹雳，仿佛天塌地陷，头嗡地一下，眼前一片黑暗，我不知昏迷多久，醒来时，欲哭无泪，头疼得欲裂难忍……雅男正看得出神，小姑把她唤醒，见小姑一下将首饰盒盖上，结结巴巴地嘱咐雅男道：“老保姆待会上来时，别说我进来了。”
雅男：“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看她不顺眼。”小姑又说：“请你把日记放回皮箱里，我嫂子的日记从不叫别人看，你还是尊重她点吧，别再惹她了。”
雅男：“我可以答应，但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把这几本日记拿走，我要看看妈妈写我什么，否则我就跟李奶奶说你进来翻妈妈的首饰盒了。”话音刚落，小姑一下捂住她的嘴说：“小点声，别叫老东西听着，我答应你看日记，你得替我保守秘密。”
雅男起了疑心：“你没动妈妈的东西？”
小姑：“绝对没有，只拿我哥哥一枚勋章。”她把勋章亮一下，叫雅男看。可雅男一眨眼地功夫，小姑像变魔术似的把勋章放回原处，她嫂子的金项链首饰，早已流进她的口袋里。
这一夜，小雅没睡好觉，妈妈的日记让她泪流满面，没想到妈妈在郭家受尽了委屈和苦难，就因为妈妈是演艺世家出身，就因为妈妈太爱爸爸，爸爸也爱妈妈，然而又把爱情的结晶提前带到了人间，被老太奶痛恨，看妈妈不顺眼，把太爷爷的怨恨全撒到妈妈的头上，嫌妈妈生的是女孩，嫌妈妈太年轻漂亮……
小雅男躺在被窝里偷偷哭泣，一直到天快发亮了才睡觉。
李奶奶把她叫醒时，她的眼睛哭成一双水铃铛，把李奶奶吓了一大跳，雅男扯了个谎，告诉李奶奶夜里肚子疼，疼痛难忍时哭了，现在好了，一点也不疼了。李奶奶也觉得奇怪，自个唠叨道：“这可奇怪了，艳霞夜里跑到洗手间呕吐不止，莫非我炖的鱼有问题？不可能呀，那是活着的鲤鱼，下锅时还蹦哒几下呢？”
小雅男去学校走时，突然挺不好意思地问李奶奶一句：“我妈妈再也不要我了吗？”
李奶奶抚摸着她的头，亲切地告诉她：“怎么会呢？听楼下你太奶奶说，你妈妈是在气头上说的那种话，我想她出远门回来，第一个先来看你的。”李奶奶的安慰让雅男心里减少了一些压抑。（待续）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