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边身份存疑的枭雄（连载4）
文/郝蔚民
四
1930年的一天，国民党的部队从西向东大撤退，队伍行到大荔县附近时，后边落下了五六个散兵游勇，他们凭借着手里有枪，勒索百姓，吃香的喝辣的。欺男霸女。在大荔做“事”的鹿石头发现后，即到朋友家借来一杆枪，尾随其后。到了偏僻之地，趁他们不注意连开数枪，把那五六个兵全部撂倒在地，凭着这些枪，在大荔拉起杆子，杀富济贫，轰动了大荔的山山水水，人们都说从秦岭山里来了一个燕子李三式的大侠，专门和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作对。一时大荔人提起鹿石头，穷人竖起大拇指称道，财东们瑟瑟发抖变容失色。
鹿石头一生疾恶如仇。他的刀枪之下，使许多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命丧黄泉，与这些人家结下不共戴天之仇。而他与同村鹿举人家大财东因“稻田纠纷”、“枪杀狼狗”、“儿子非命而亡”（石头的大儿子被鹿举人家杀害）之事，结下的冤仇，则把他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鹿举人的后人鹿村大财东在暗杀了鹿石头的大儿子后，密谋策划铲除鹿石头。但他们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鹿石头是远近驰名的好汉，身怀绝技。明着来如捋虎须。于是，他们就暗中勾结伪保长杨子承，用一大笔银钱卖通和鹿石头关系较好的土匪白闵洼、陈戗致伺机杀害。
鹿村白昶河的对面是高耸入云的云蒙山，秋高气爽之时碧空万里，站在云蒙之颠可观华山，“云蒙观华”是为华阳八景之一。山上有建于明清时代的古庙，每年九月十八日都要举办庙会。届时，四乡八下的农民和善男信女都去山上朝拜神灵，祈求神灵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1948年年云蒙山庙会的前一天，山上来了几个神秘的“香客”，上香拜神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汇集到云蒙山最高峰的舍身崖下松林之中。在几番推杯换盏之后，一个除掉鹿石头的恶毒残忍的周密计划形成了。原来这几个人都是白、陈二人联络的土匪。“群英”周密计划，计谋确定之后，他们对打探鹿的行踪、杀人的地点方法和藏匿尸体作了详细的安排和分工，就从不同的小路混在下山的香客中匆忙离去。从这时起一张捕杀鹿石头的大网悄而无声地张开了。
云蒙山上，秋高气爽。满山红叶，层林尽染，薄雾淡淡。舍身崖在云雾之中时隐时现。
舍身崖是传说之中道家羽化成仙腾飞升天的地方，也是神话故事“劈山救母”中的沉香为救被压在华山之下的母亲练武时用神斧劈开的，故此形成壁立千仞的独特景观，黑青色的石崖真如斧剁刀劈一般，异常险要。立在舍身崖边，极目远眺，华阳的群山峰峦叠嶂，郁郁葱葱，洛河犹如一条白练在山间蜿蜒缓缓地向东流去。山下的松林涛声阵阵，在山中悠闲吃草的牛羊的铃铛之声回荡在山谷。笼罩在翠竹之中的农家小院，不时传来汪汪狗吠之声。从农舍冒出炊烟袅袅，一阵微岚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一轴美丽的山水画卷！
庙会的前一天当晚，鹿石头的家中，同道中人“好友”白、陈来访。但见这二人身体彪悍，浓眉之下的大眼做作出的柔光中透出了几分杀气。他们言道，“秦岭之中的同道看中了一笔大买卖，此事非鹿石头一起举事不能如愿，他们是看中了鹿大侠的一身好功夫，特地赶来邀请你带领他们去取这黄白之物，事成之后大秤分金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所取财物鹿大侠拿大头。你吃肉，兄弟能啃几根骨头就行了。这笔富贵你取耶不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按照江湖之中的规矩，“事”已说破，就容不得你不参与其中了。加上这两个汉子肉麻地恭维之话，使鹿石头心中痒痒起来。他免不了好酒好肉招待，猜拳行令，酒喝了一坛又一坛，鹿石头已有五分醉意，全然丧失了警觉。这时月亮已爬上树梢，如一盘白玉镜一样挂在碧空，把柔和地银光铺满大地。这二人说是，趁着这皎洁的月光去攀登云蒙，一是饱览名山云蒙的夜景，二是后半夜上山，到云蒙山庙里去烧头炉香，祈求神灵的庇佑，与先期上山的同伙会和，周密计划，好去取这笔不义之财。鹿石头不加思索就同意了，他解开绑在腿上铁板和沙袋，扎好缠子穿上麻鞋，腰里别上短枪，就和这两个同道中人出发了，他们越洛河穿松林，天明的时候来到了云蒙山下的窑沟乱石冈。这时上山的香客不少，鹿石头走在前边，白、陈二人紧随其后，仿佛保镖一样。鹿石头猛然抬头，看见巨石之后有人影晃动，他警觉地用手去抽别在腰里的枪，但已经来不及了。身后的这两个土匪扑上前去，一左一右地扭住了他的双手。这时巨石后边跳出了两个好汉。四人一起动手，将鹿石头按倒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但见银光一闪，说时迟那时快，鹿的头颅就被一刀剁下。一代豪杰霎时殒命于这群宵小手中。
适逢有两个赶庙会的商州腰市人，把土匪杀人看了个清清楚楚。这几个土匪，就用枪逼着这二人抬上鹿的尸体翻了好几座山，扔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山沟中。为了灭口土匪枪杀了这二个上山进香之人，可怜这两个无辜之人的冤魂陪着鹿石头一起踏上了去丰都鬼城之路。（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中共党员，洛南县中学退休，高级语文教师。爱好码字，时有文字在平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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