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歌

文/常红岩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一曲《凡人歌》，唱尽凡人事。

一

今天中午，因为有点事，要到医院的老院区。虽说是老院区，但这楼房使用了并没有多少年，只是因为医院又建了新的高楼，旧楼也就闲置起来，成为了老院区。

这老院区闲置也不是长久之计，把里面的装饰全部砸掉，重新修建。近二十层的大楼，装修垃圾堆砌起来，像一座小山一样。老板雇了十几个农民工，中午时间，他们各自寻一块阴凉躺在下面，有的在树下，有的在楼的北面，有的在走廊里。地上崎岖不平，他们压着一块纸板，或是从家里带来的盛过化肥的袋子，就鼾声如雷了。

一会儿，黑胖的工头扯着嗓子喊起来：“时间到，上工了”。我不禁一惊，特意拿出手机来看：十三点三十分。在这个出门就会被热浪挟裹的时间，即使不活动，在这太阳底下站一会，都是一种煎熬。家里的孩子早上八九点钟就嚷着要开空调的季节里，他们没有一句怨言，默默地站起来，揉一揉肩膀，伸一下腰，就开始劳动了。

我摸摸地看着他们，一位黑红脸庞的大哥，扛起铁锹，走向那堆垃圾山，有些宽松的衣服的后面，是XX一中几个大字，我想：那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烈日下劳动的动力。

二

夜幕下的城市广场，暑气渐渐消退，到处挤满了人。老人跳舞健身，孩子舞蹈轮滑。那些小商小贩找个角落，摆开阵来。热情的招呼，夸张的呼喊。

广场中间，喷泉的一边，一位年轻的爸爸一手抓着十几个气球，一手抓着几件零散的玩具。他不喊也不嚷，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即使有孩子走过，也不多说一句话。旁边的女儿，齐耳短发，戴着一副眼镜，白白净净的，像个学生，守着几包矿泉水。我看了他们很长时间，他们一点东西也没有卖出去。女子走到男子身边，说：“换个地方吧”。男子就开始整理气球，女子忙着把矿泉水搬到三轮车上。他们的孩子从人群中跑了回来，抱着妈妈的腿。

他们今夜的气球里可能有明天的房贷，他们今夜的矿泉水里可能有孩子的培训费。

  三      

学校放暑假了，老两口不愿意跟着孩子去城里的家。老大爷骑着三轮车在校园里慢慢地晃，老大娘满头白发了，坐在后面。老大娘说热，老大爷说，我骑快一点，你就凉快了。老大爷努力的把腰弯下去，双腿绷直了一些，说我要加速了。车子依旧慢慢的晃，老大娘却仰着脸说，凉快了。

阳光透过树枝照下来，老大娘的脸染成了金色，风真的把老大娘花白的头发扬起来。

我们都是平凡的人，我们应该有自己不平凡的歌。

作者简介：常红岩 ，普通乡村教师，文学爱好者，工作之余，用文字记录生活，时有小文见诸报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