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服装城的老头
文/青青子衿
误打误撞，跟在一群大妈的后面
稀里糊涂，闯入九层楼的下意识
老头不宜，让逛服装城的老头有点喘
花花世界，挡在拐杖横冲直撞的年纪
尽管陷入衣服的海洋
但卖衣服的小妹身上却没两块布料
前凸后翘的新鲜水果皮薄汁多
盛满热情四溢的甜度
风一掠过桃腮
桃子自带一股幽幽体香
“不买，不买，看看，看看”
老头不好意思的自言自语
笑意立马转过脸去，抖落一地鄙夷
步履不停，逛服装城的老头儿
像地铁站饥渴难耐的庞德
一个顽固的拾荒者，城市的牛皮癣
有足够的耐心和经验应对
那些漫天飞舞的目不转睛
对付那些花团锦簇的事故
沉着，倒背着手
眼球，运用经济学原理
他试着把疯狂的植物，躁竟的动物
狠狠按进随身携带的废墟
按进一些记忆，按进一些野蛮
按进一些灰尘的美丽
按一些弄得脏兮兮的菇凉
这真是个迷人的地方
尽管让人迷路
掀开塑料帘子
站在出口的老头还在想
手里多了个黑色塑料袋子
和被风吹得胀鼓鼓的上午
吃馒头的老妪
与粗黄的两只手爪相比
（且不论红萝卜上的泥）
馒头纯洁得像个白雪公主
（大小得当，线条有型）
命运偏偏掌握在丑陋不堪当中
熟练掰下一小块玉
丢进无底深渊，迅速被牙齿和口水淹没
更大的几块随即而至
嚼动，在猛的几下后嘎然而止
吃的欲望显然超出了消化的能力
但人不可能输给她的食物
她鼓起腮膀子，瞪圆眼珠子
配合更多的口水掩杀而来
泥一样的馒头终于被送入食道
皱纹舒展，目光有神
在右手不停塞入的同时
左手不经意将一小块玉捏成粉末
接着又把粉末团成小丸子
让它和灰尘细菌一起滚床单
可怜的白雪公主被粗鄙贬为平民
沦为一枚“馒头小丸子”，老妪起身
拍了拍衣服，打了个响嗝
不难看出，她的确喂饱了自己
但同时，也喂饱了别人的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