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古桃源 诠释陶渊明
◎ 谷忠瑛 
东晋晚期著名山水田园诗人陶公渊明先生的一篇《桃花源记》入选初中教材,《桃花源记》构绘了一幅和平、宁静、平等、安乐的桃源仙境,渲染了桃花源的神秘色彩。尽管迄今时隔约1600年,仍使我觉得惊奇,仿佛置身其境,引人入胜,同时也增添了我更多的推测和想象。溯本求源还陶公渊明先生给学生一个真实再现,纠“桃花源”一个历史误传,是我写这篇文章的由衷之言。
我们不妨把时间回溯到义熙元年(公元405年),时年41岁,正处年富力强精力充沛的陶公渊明先生,由于不肯同黑暗的社会现实同流合污,但他又无法改变这种社会现实的矛盾心理,义无反顾的辞去了上任仅81天的彭泽县令,与统治者作了最后彻底决裂,从此长期隐居田园,过着贫困而又低贱的最底层人的生活。从县令到平民说明陶公渊明先生讨厌“逢迎谄媚,不为五斗米的薪俸就向乡里小儿折腰”的硬骨头精神,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困难:一方面要靠躬耕来养家糊口;一方面又要迎合时俗的偏见;另一方面又要迅速适应从官宦到平民的过程,所以他下定决心,在后半生不问时政,隐居耕读为主,饮酒赋诗为乐,和邻居一起过宁静而清苦的底层生活,“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领曲时时来,抗言谈在昔”“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就是他当时悠闲自得和乐天安命的真实写照。
公元420年,56岁的陶公渊明先生在《五柳先生传》中凄楚记载着:“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钦辄尽,期在必醉。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飘屡空”是他当时生活异常困窘的一个真实写照,“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何锄归”。更进一步说明他劳动之繁重而收获甚微,入不敷出的现实境况。生活在如此环境下且年近花甲的陶公渊明先生居然返老还童,想入非非,在公元422年(晋恭帝元熙四年)58岁的他,虚构一幅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平等自由的理想生活图景——《桃花源诗并记》,来寄托他的生活理想,这岂非怪事?人到了如此窘迫的地步,最现实的理想生活:无非是吃饱肚子;穿暖身子;过过安稳日子;能活到花甲之年就心满意足了。设身处地任何人到如此这般地步都会这样想,然而爱杜撰的文人墨们客们,给他捏造了一个违心的“虚构”和“寄托”,让他含冤1589年。这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巨大的滑稽与悲哀。
那么陶公渊明先生的《桃花源诗并记》又是从何而来?在长达1589年的历史长河中,文人墨客们在没有历史记载,没有地方志记录,没有任何个人著述的前提下,仅凭一些传说故事和支离破碎,不得要领的诗文加以推测。笔者认为:《桃花源》既不是虚构,也不是描绘武陵某个区域(县域),而是他确确实实到过武陵大山深处相邻的几个村点,触景生情,妙手偶得,使其成为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句,有她的偶然性,但没有必然性。我们不妨作如下探究和推测:公元422年的浔阳柴桑(今江西省九江市西南),水陆交通发达,又地处中南腹地(安徽、湖北、江西三省交界处),渔猎、农耕、纺织、制陶、冶炼、建筑、商贸等应该是相当进步,异常繁荣,而满腹经纶又穷困潦倒的陶公渊明先生与这番景象格格不入,无法融合,也不可能融合的前提下,他只有可能寻求一大山深处作为精神寄托,在当时他这种境况,这样做是可想而知的,也是不言而喻的。那么深入武陵的最深处,只有沿灃水而西行入溇水续行至深山幽谷,才是他当时最佳的选择,也才与他当时的身份、境况、地位等相符合。
300年前诗人、戏剧家顾彩和他的好友,著名戏剧家《桃花扇》作者孔尚任就分别推测到:“容美宣慰司,草昧险阻之区也。或曰古桃源也……”。“楚地之容美,在万山中,阻隔入境,即古桃源也。”虽然以上的推测带有强烈的个人感情色彩和一些牵强,(鹤峰境内溇水能通航道只有25公里——铁炉至淋溪河)但至少可以毫不勉强的说明陶公当年沿灃水西行至溇水续行抵达鹤峰境内溇水河畔的江口,铁炉、唐家、渔山的完全可能。让陶公领略到了江口、铁炉、唐家、渔山这个人类最早的发源地,新石器时期遗物采集点,早在3500年前当黄河流域的安阳殷墟和郑州商域存在的同时,溇水流域的先民同样已经进入奴隶社会,已经具有了较先进的渔猎、农耕、纺织、制陶、冶炼、建筑等生产活动的繁荣景象;同时在穿越万山之途中,他惊心动魄地饱览了“入山口小洞”、观河岸“桃花林”、上险滩峭壁“此绝”,又在武陵林莽的幽深处(铁炉、江口、唐家、渔山)亲眼目睹了“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其中,往来耕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髻并怡然自乐”的人文景观,又怎能不令这位才华横溢,而一生又毫不得志,精神几乎快要彻底崩溃的陶公渊明先生心旷神怡,触景生情。尤其是土家先民们的淳朴真挚和热情好客又给了他精神荒漠里一丝甘露,心灵上一丝慰籍,于是乎就有了流传千古的《桃花源》。
陶公渊明先生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楷模大诗人,他为什么选择归隐这条路?我们试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诠释:其一,他借其曾祖父陶侃的声誉,又凭浔阳大族之优势,曾被征召和举荐做了江州祭酒,两任参军和彭泽县令,这些都是不需花钱就唾手可得的,这在当时还是令人羡慕的,也是引以为荣的。但他不但没爬的上去,反而都是昙花一现,这不能说明他怀才不遇。不会逢迎谄媚,最多也只会落个不被重用,不至于大到辞官归家。那么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做事、说话太直率了!所以我赞同鲁迅先生对他的评价:“有金刚怒目的一面”,从心理学角度分析,率直的人一般都是实话实说,更不会杜撰无影无踪的事,他虚构“桃花源”可能吗?其二,他不会经商又不会致富,晚年穷得喝酒都要靠朋友来施舍,可是世俗的偏见,别人的嘲讽和挖苦又该到何等程度?所以他只有“苍穹隔深辙,颇回故人车”,把自己与世隔绝起来,这种“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日子 不但不能解决他的烦恼、寂寞,反而只会增加他的痛苦和孤独,因此去一个贫穷的大山深谷寻求精神寄托就是很自然的事了,无需大惊小怪。其三,陶公渊明先生一生为人正直,铁骨铮铮,虽好贪杯,。但不好色,在其诗文里没有一首(篇)对女人作了专门的描述和渲染,更没有非分浪漫之想,都是实实在在的田园叙事,读书谈文,饮酒抒怀,想让他弄虚作假,无中生有,恐怕你就是脑壳想偏了还得个败相(土家语:不可能的事)。其四,从古武陵源区(慈利、张家界为中心)水道剖析来看,符合“缘溪行,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条件的,只有灃水和溇水:灃水——慈利至张家界到桑植境内,虽山高谷幽,从山水地貌讲,适合陶公渊明先生去。但湘西人自古就是以民风凶悍而著称于世,他未必就不考虑安全因素?一把老骨头就葬于这深山幽谷之中,这不是事与愿违吗?溇水——慈利至鹤峰不断山水地貌条件符合,而且多数人是因“先时避秦时乱”,开始移至此地,所以他们爱好和平,厌恶战争,淳朴真挚和热情好客,在古武陵区也是人该皆知的,那么不走此道,又走何道?关于沅江——常德至桃花源,无论“缘溪行”或“数百步桃花林”,都与文中记载牛头不对马面,本人就不做详叙了。
尽管陶公渊明先生履行了当时的承诺,“不足为外人道也”。使其成为长达十六个世纪的古桃源之迷,但后人们还是从他“大济苍生”中感悟到——乔武陵渔人进山的蛛丝马迹。
(本文曾发表在《湖北教育》杂志)
谷忠瑛,男,1964年4月生人,中共党员,湖北省鹤峰县退休教师,恩施州作家协会会员。代表作电视剧《拓荒人》,电影《家乡的那洼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