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头条]品赏贵州著名作家吴勇老师的长篇历史小说：《国之宝桢》第一百五十辑「飘舞的剑」（6510辑）
二
大清光绪九年（1883年）十一月，中法战争爆发。
法国对越南侵略由来已久。法军侵越与战争爆发19世纪下半叶，法国金融资本迅速发展,促使其加紧推行殖民政策。早在清同治元年(1862年)，法军就大举入侵越南，占领西贡及其附近大片地区。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法军又侵占河内等地,越南国王请求被迫流寓越南保胜(今老街)的中国广西天地会的黑旗军帮助抗法。十二月二十一日，黑旗军统领刘永福率部大败法军于河内近郊，毙其头目安邺，迫使法国侵略者退出河内。清光绪八年(1882年)法军再次入侵越南北圻，先后占领河内、南定等地，并声言攻取黑旗军根据地保胜。刘永福又一次应邀援越抗法,于光绪九年（1883年）五月十九日在河内近郊纸桥再败法军，击毙北圻法军司令李威利等数十人。八月，法军攻占越南都城顺化,强迫越南政府签订《顺化条约》，变越南为法国的保护国。其后，法国加快侵华步伐，威逼清政府承认法国对越南的殖民占领，并要求与其签订不平等的商务协定及国境条约。遭拒绝后，法军新任司令孤拔率师向应邀扎于北圻的中国军队发动进攻，清军被迫应战，战争爆发。
光绪十年（1884年）二月，米乐代替孤拔为法军司令，率一万六千人进攻驻扎在北宁的清军。三月十二日，北宁失守，清军败溃，接连丢掉了太原和兴化。被派往督军的云南巡抚唐烔被严旨革职，解京交刑部治罪。
一连串的坏消息传到了成都，丁宝桢忧急如焚，夜不成寐。
为国家安危计，他一连上奏了《法人并越拟练川兵以备缓急折》、《预防法人勾结日本片》、《查覆鲍超病痊尚堪重任》、《酌拨防勇五营交鲍超统带赴滇折》、《酌添鲍超勇营并拨饷项军火折》等五道折子。朝廷见其热诚，下旨令他组织援军。他很快就组织了五营川军精锐，准备交给在夔州养病的原任湖南提督鲍超带领开赴越南支持抗法战争。
但是，能征善战的鲍超迟迟未能病愈。丁宝桢一时想不出可以代替鲍超之人，便不顾自己年老多病，毅然决定亲自带兵前往越南战场。
丁宝桢的决定受到了张夫人的反对。
张夫人：“老爷今年六十五了，又病体衰弱，莫说带兵打仗，几股大风就将老爷吹倒。万万不可的，万万不可的了！”
丁宝桢：“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川中诸将多庸庸碌碌之辈，竟找不出一个可担此重任之人。军中若无良将便是一盘散沙。若勉强开上战场，取胜既不可能，士兵更要受害。身为总督，于心何忍？于理何在？”
张夫人：“若老爷定要以病残之躯挂帅，妾只好将儿子托付他人，与老爷同去，也好照料老爷……”说到这里，禁不住泪盈满眶。
丁宝桢：“武将上阵，为国捐躯，马革裹尸以还，也算死得其所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添乱就好了。”
张夫人：“老爷既然执意去死，妾也不想偷生，是一定同老爷去的了。”
丁宝桢：“算了。等我奏告朝廷再说吧。”
张夫人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执意要做的事谁也劝不回的。
丁宝桢于是上奏了《自请带兵防法片》，其中有句云：
臣愿将现拨之川勇五营，于各防所再行酌抽五营，其余尚有之勇，川省地大人繁，自应留为弹压巡防之用。臣于此外，加募五营，共成十五营。自行督率，迅往前沿候旨遵办。夫兵贵精不贵多。若兵多饷乏，哗溃堪虞，易滋他事。且兵法有‘知己知彼’之说，即以法人而论，远隔重洋，征调甚费。其兵虽多，默揣亦不过三五千人，或七八千人而止。此外则多虚张声势。臣今以七千五百人当之，亦足相敌。况兵少则必志齐，较为可靠。且臣自带兵办贼，迄今二十余年，于军势机宜，虽无他能，而察看地形，亦稍熟悉，若此次鲍超或有他请，仰肯皇太后、皇上敕臣前往，一行会办，必当临事应变，迅赴事功。
奏折送往京城之时，丁宝桢的女婿刘章一趟马跑到了夔州，径直找到了鲍超。
鲍超正与人对弈，人虽有些清廋，但精神尚可。
刘章：“鲍兄好兴致，法国人都打到门下了，还心安理得的下棋啊！”鲍超：“刘兄可会拣时候来。这位是我们夔州的名医张学仲先生，
吃他的药刚到了康愈的时候。这对弈也是在医病呢。”
刘章与鲍超是少年时的同窗好友，自然深知鲍超的心性，乃笑道：“鲍兄是病在身体，痛在心上啊！”
鲍超一笑：“知我者刘兄也！”
原来鲍超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不满于三年前因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所累，被解除了湖南提督之职，所以心有芥蒂。
刘章：“若是换了兄弟，我也会称病不再出山的。”
鲍超：“正是如此。这夔州水天山色，分外风光，正是陶渊明也会羡慕不已的好地方，正宜修真养性呢。”
刘章：“过神仙日子本来很好。然而鲍兄可知道诺大一个中国，已经被西方列强欺凌得痛不欲生。所以愚弟岳丈奏请朝廷准于招募川中兵勇，而今共十五营，将开赴越南御敌。今请鲍兄为将，实在是川中无可将之人。不料兄却一再推托，颇伤岳丈的心。”
鲍超：“令泰山是我最敬仰之人，本不该不识抬举。只是想我不出山自然会有人出山，有我不多无我不少罢。”
刘章“兄台错了！岳丈见兄依然称病不出，不得已只好决定亲自率兵前往。”
鲍超：“怎么得行！令泰山已到风烛残年，怎能去啊?”
刘章：“正因如此，愚弟才专来夔州，请兄台还是捐弃前嫌，领军前往越南。至少为了愚弟岳丈，也该出山吧？”
鲍超：“去！不去就问心大愧了。”
于是，鲍超终于受丁宝桢之请，带十五营川军往云南进发。
图片提供青年作家周舒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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