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车行
徐志赓(浙江东阳)
周日,有事进城。等了好一会,终于等来了辆城乡公交车。
上车,按当时防疫要求,得出示健康码毕,并向司机亮了老年优待红卡,免乘,我就开始找座位。
车上哪里还有座位噢?满满当当全是人,座位一个不剩,已有好几位乘客站着了。
实在无奈,我总不能倚老卖老,叫人家站起来,把座位让给我吧。再说,人家不是也有是站着的嘛!况且,去城三十几里地,半个多小时,挺一挺就过去了。
于是,我就挤到了车厢中门边,在一根不锈钢管立柱旁站定了。
我背靠钢管立柱,双脚轮流交替,左脚着力,站累了,就替换右脚,这样就不那么吃力了。
车子大约开出三站地。
我站位左边是两个座位的,坐着的一对似乎是母女。估摸小姑娘是正上幼儿园大班光景,才六岁吧。她母亲三十挂零。营养过剩,富态得很。看她生的虎背熊腰,胖的怪滑稽,大约有百七八十斤吧。看她坐的椅子都显太窄小了,坐垫沉下去,凹下去,被压成了个大坑,几乎要垮塌了。我心里暗暗发笑。
小姑娘倒生的非常乖巧,聪明伶俐,她梳着羊角辫,不胖不瘦,身材匀称,小脸蛋红扑扑的,人见人爱。母女俩反差极大!
小姑娘大概觉得她一个小人儿,也占了个大人座位,显得难为情,扭捏起来。可能她记起了幼儿园老师的教导,乘车见到老人要让座。于是,小姑娘用小手扯了扯我衣服的下摆,抬头,笑咪咪,细声细语地叫我:“老爷爷!请坐!”小女孩站起来,离了座位。我一愣,好孩子!这样懂事。我站着确实累了,毕竟年岁不饶人。听到小女孩的话,正中下怀,正想就势坐下去。
“这样一大把年纪的人,不懂事!好意思跟我小女儿争座位吗?”一声尖厉的喊叫声,是那位胖女人!我急忙分辨,不是我要强坐,是你女儿让的!
“噢!她让,你就好意思坐了,啊?”她嘟囔着,好像还低八度的从胖嘟嘟的嘴里漏出了含含糊糊的四个字:“老不死的!” 这时,只见小女孩不满地对母亲嚷嚷起来:“妈——妈——是我让老爷爷坐的呀!——妈,妈,你能少说几句吗?”
我摇摇头,为胖女人悲哀。没说话。最大的轻蔑是无言嘛!
我笑笑,对小女孩赞许地点点头。心里说:好样的!胜过她母亲。
当此时,近旁右边单人座那位乘客刚好下车了。我就顺便坐下。
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