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文/冷月寒宫
母亲离开我们已十七年了。
北方小村庄的早晨,屋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院落里的猪儿、鸡儿都发出饥饿的叫声。屋内的孩子们也都等着吃饭上学去。身系围裙的母亲开始绕着灶台忙碌起来了。
母亲有五个女儿,三个儿子。从我记事起,油灯下的母亲总是坐在冰冷的木凳上,缝补着儿女们的衣服,穿针引线,直到深夜。望着一张张熟睡的脸,挤满了整铺大炕,母亲只能侧身挤在缝隙中,刚刚躺下,鸡就开始报鸣了。因为儿女多,吃喝拉撒让她费尽心血,一件件合身得体的衣裳,一双双合脚的布鞋,一个个纽扣经过多少个春秋,熬过多少个夜晚,坐过多少次冷板凳,睡过几个安神觉。为了儿女她付出了毕生的心血。劳累,风湿使身体患上严重的关节炎。这就是母亲,一个伟大的女性。痛苦留给自己,饥饿留给自己,寒冷留给自己,怕哪一个冷着饿着,从不为自己着想,干燥的炕留给儿女睡,可口的饭留给儿女吃,一块布料留给儿女穿。这就是母亲!一个普通的平凡的女性!
父亲去世的早,那时我还很小,小妹刚能记事,几位姐姐已陆续的远嫁他乡了,二哥只能辍学在家帮助母亲维持生活。还好有大哥主持对外的一些事物。大千世界,人态炎凉,坎坎坷坷,崎崎岖岖,母亲靠着一双钢铁般的肩膀扛起了重担。要强的性格一面操劳家务,一面主持家庭大局。一面供我上学,一面为儿女的终身大事操心。母亲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带着我们生活了下去。每个子女都让她牵肠挂肚,生怕哪个生活的不幸福,不如意。
百般牵挂,万般担忧,好不容易我们都长大了,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也年过花甲进入老年了,本该享受晚年的幸福了,可又让她尝试了失去长子的心痛心碎,那种揪心的痛,谁能体会的到,那种打击谁又能承受的了。
因为我们常年在外谋生,生活环境也不固定,母亲只能住在大姐家,由大姐来照顾她。一年中也有一段时间生活在北京,四姐,小妹和我都在北京,我们把她接来住上几个月。母亲有严重的高血压,当时我们对高血压的危险认知不够,没有想到她老人家患上了脑血栓,经过了治疗,基本得到了好转……
2007年,四姐又把母亲接到北京,没想到这是她人生最后一次的远行,过了最后一个春节。
北京的夏天闷热的很,母亲只好又回到塞外大姐家避暑。
十月的北方,略带寒意,母亲上午从集市回来,躺在炕上休息,可这一躺再也没有站起来。我们连夜赶回,见到的只是木然的无法言语的母亲,医院的检查是脑梗死。几乎不可能再清醒了。
中秋节的夜晚,圆月玉盘似的挂在空中,母亲在药物的作用下维持着生命,可她的身体在短短的几天大幅度的消瘦下去了,臀部两侧已出现了血泡,破裂的情况,垂危的呼吸使亲人们的心绷得紧紧的。母亲啊,您开口说句话吧,儿女们多想听听您的声音啊。
十月六日上午十点五十分(阴历8月26),深秋的坝上显得格外的阴冷,枯黄的树叶纷乱的飞漂着,漫山遍野一片荒凉,几只乌鸦在树枝上“呀呀”的叫着,微弱的日光被几丝沙云遮挡着,街上偶尔有几只小狗悠闲地走过,几棵残留下来的玉米杆在秋风的吹动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屋内炕上,母亲静静的躺着,亲人们默默地守候在身边,母亲紧闲的双眼流下了最后的一滴泪花……
就这样一位伟大的女性与世长眠了。
母亲,年终七十六岁,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无奈地走完了人生的路。
这就是我的母亲————刘金莲

本名:闫枝
网名(笔名):冷月寒宫
生于1968年,民办教师,曾获北京市民办学校“优秀校长”“优秀教师”“优秀指导员”等荣誉。现归居乡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