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依然犹在
文/史会生
就要立秋了,但天依然十分的闷热,一丝凉爽的感觉都没有。临近黄昏,索性前往幽静的植物园避暑。刚刚进入大门,一股清流般的竹笛声随风扑面而来,不由人迎着笛声的方向,行至偌大的银杏树下。一位童颜鹤发,腰板笔直的老者,满怀激情地演奏着具有年代感的《扬鞭催马运粮忙》经典神曲。悠扬悦耳的音韵,一下子将我带进了那个文艺新兴的特殊年代。
那个时候,正是文艺欣欣向荣飞速发展的黄金时期,一个基层的县一级专业文艺团体,就能拥有一个庞大的音乐团队,这一庞大的综合性音乐团队,特别突出的当属“三大件,”(板胡、二胡、竹笛)。
其实,竹笛是秦腔音乐中不可缺少的一种特别重要的乐器,它演奏起来伤神、耗力,若过度演奏,那演奏者的身体就会出现透支,有时甚至会影响正常工作的开展,更为严重的是对处在青春期的演奏员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究其原因,当时的社会层面物资匮乏,粮食年年歉收,导致流通渠道供应不足,每个演职人员的伙食标准都是限量供应的,人均月主杂粮混合二十八斤,而且还很少见到荤气。这对于年轻人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团领导为了使竹笛演奏者能够保持充沛的精力,以保证整体乐队的演奏效果,便另辟蹊径,额外提高了竹笛演奏员的伙食标准。此决定一出,令其他工作人员既羡慕又嫉妒,不少人在下面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这位号称拼命“三郎”的竹笛演奏员,虽年长我们几岁,但他进入文工团的时间却晚于我们。他是在乔山脚下成长起来的西府汉子,在业务竞争上是从不服输的。初来乍到时,他为了迎头赶上,尽快地进入角色,弥补自己的不足与短板,真可谓吃了不少的苦头,经受了艰辛地历练。起初,“拼命三郎”为自己制定了一个详细周密的训练计划,将每天的训练时间安排得天丝无缝,环环紧扣。清晨,当人们还在熟睡时,他的笛声早已划破了黎明的天空,回荡在广袤的周原大地上;夜深人静时,大家早已进入了梦乡,他却默默地借着路灯下的微弱光线,孜孜不倦地阅读着竹笛演奏法的教材书籍。不管是风吹雨打,不论是春夏秋冬,就这样周而复始,夜以继日地坚持着。嘴练肿了,抺抺消炎药,头练晕了用凉水冲冲,其追求远大目标的毅力和撞到南墙不回头的精神矢志不渝,特之一恒。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十多年过去了,他的竹笛演奏技巧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而且得到了音乐界有关专家的高度评价:“其人演奏风格浑厚强劲,技巧娴熟独到,音域充实圆润,聆听他的演奏颇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感”。
他,张信儒,竹笛演奏家,如今年逾古稀。人身材修长,五官周正,气质干练,飘逸的软发透露出内心浪漫的情趣。外表文质彬彬,儒气十足,看上去实实在在一副文人书生之相。然而,他年轻时则个性火爆,谈吐铿锵,情绪激昂。他的专业成熟度犹如他刚烈的个性,哨起笛子来气贯长虹,底气充实,韵味流畅,穿透力极强的竹笛声,令人振聋发聩,心潮澎湃。
我们虽分别三十余载,但昔日那悠扬的竹笛声至今萦绕耳际,记忆犹新:
一笛横哨宇寰,
余音萦绕尘凡。
血气方刚矢志,
城隅卧薪尝胆。
乔山拼命三郎
竹孔深入钻研。
滴水穿石磨杵,
鸿鹄跃起冲天。
老当益壮目下,
南海定居成仙。
(注:信儒同志现居住于深圳市)
作者:史会生,网名苍松,扶风法门人,曾在县广电系统工作。在岗期间,所撰写的新闻调查《老邓的困惑》在全国百县新闻节目大赛中获一等奖;编辑撰写的电视散文《周原春蚕》被宝鸡电视台采播,其文字稿连载于宝鸡日报。并先后在行业新闻稿件评选中数次获奖。退休后,在闲暇之余,偶得拙诗浅句,以文字怡情悦心,乐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