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造
黄诚专
他吊儿郎当,在学校无故旷课、早退。即便是上课,也不听讲。经常被老师向家长告黑状。
他回到家,也不听大人话,我行我素,常常惹事生非。就连家长都摇头,叹气。
家长说:“他这样不听话,不犯事就阿弥陀佛了。”
老师说:“其实,他是有潜力的,只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要是他能专心,将来必成大器。”
他勉强读完初中就不读了。他走入社会,和一帮朋友到处闲逛,像一匹脱疆的野马,到处游荡。
村民说:“看样子,他是不可救药了。”
他离开村庄,再也不见他的踪影,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久了,就像一直没有他的存在。
十年过去,他终于回来了。回到村里,他什么也不说,没有谁知道他这些年的子丑寅卯。
他发现村民手头宽裕,方圆十里村村寨寨纷纷建新房急需大量砖头。于是,他见到了商机,心中有了个底。
他说:“我要建一个全乡最大的砖厂。”
村民听了,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村民说:“这可能吗?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有的还说:“你能办成一个砖厂,我倒着走路。”
他说:“你们别把人看扁,我有我的办法,如果得到大家的支持,我马上把砖厂建起来,满足大家用砖的需求。”
他还说:“我现在缺的是资金,愿意合股投资的,利润大家分红。”
村民说:“我们哪有闲钱往老虎嘴巴送啊,你自己想办法吧!”
他说:“请你们相信我,我有能力办好砖厂。”
……
尽管他怎么说,村民还是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无奈之下,他只好到外村去求助。
他说:“现在你们不都急需用砖建房吗,我有技术办砖厂,就是缺少经费,如果哪个愿意投资,我们利润平分,优先供应砖头。”
他还说:“我算过了,第一年投资建厂,第二年就能收回成本,第三年就有利可图。至于怎样分红,我已定出具体的细则。”
外村人见他说得头头是道,有板有眼,看了细则都说好。但村民还是不敢投资。
他不甘心,去了一次又一次,把嘴皮都磨破了,就是说不通大家。
他不服,今天,一大早又出门了。
他去了多少次谁也说不清楚,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一再跟村民盘算,一再跟村民论证。终于,感动了识相的村民。
甲村民说:“我出资两万。”
乙村民说:“我出资五万。”
……
有了钱,他也就有了久违的笑容。他买来砖头,指挥工人建窑。在建窑过程中,他马上买来推土机、制砖机,手把手教工人使用。
自从动工建厂那天起,他自我感觉良好,每走一步都顺风顺水,每一个计划都合节拍。
第一年建厂完成。
第二年就有了产出,以砖代薪付清工人工资。
第三年,除了工人工资,入股村民开始有利润分红。
第四年,收回所有的成本。
第五年,他成了全乡的纳税大户。
他安置一帮富余劳动力,成了县里致富带头人。
至此,村民们改变对他的看法。
一天收工吃中午饭,大家聚在榕树下休息,聊起他的事情来。
老人说:“想不到,你也能有如此光鲜的日子。”
同龄人说:“这是命,我们以前谁不比你好,比你强,到头来,还是做你的打工仔。”
孩子说:“长大后,我也要像你一样,做一个大老板。”
工人说:“你对制砖,建窑如此精通,一定在哪里打过工,吃过苦。”
事到如今,他已没有隐瞒的必要。
他说:“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我这些技术都是从劳改农场里学来的,在那里交了十年的学费呢。”
原载:2009年<大南方小小说>第四期刊

作者简介: 黄诚专,壮族,60后,网名,山旮旯,从事诗歌、小小说创作,2003年2月主编一份以诗会友、交流为宗旨的纯民间诗歌小报《西部风》,2007年9月停刊,2019年2月复刊。写作至今,有上千首诗、超过500篇小小说散见于全国各地知名报刊杂志,小小说《追踪》、《守住一只羊》分别被北京、江苏拿来做高中和初中期中考试阅读试卷,《精妙的教育》入选“国培计划(2012)”-河北省农村中小学学科骨干教师远程培训项目教材和“国培计划(2012)”—河南省农村义务教育阶段学校学科教师教学,2018年荣获“改革开放40年广西最具有影响力40篇小小说”之一。有作品被多家刊物疯狂转载,录入多种选本,获奖无数。现系【城市头条】认证编辑,【西部风微刊】创始人,历任主编、总编。【西部风微刊】作者、读者遍布全国,驰名海内外,影响巨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