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姐夫李
周虎子
杰夫李是我大学同学李跃的微信名,上海阿拉。大家叫成姐夫李,其实没几个人见过大姐的,只知姐是上海的体育名将。
1979的夏末,姐夫李从上海滩来上西安交大,令人眼前一亮,操一口吴侬软语,穿着时尚,皮鞋的头儿是尖尖的,人也轻爽干练,站在我们这些关中土鳖中,简直就是假洋鬼子了。姐夫李是大上海的城市人,自然和来自城市的同学玩的多,后来才和我们乡下来的庄稼娃们玩。大学四年里,我和他抬头见低头也见,但私下交流很少。我当时认为姐夫李沾染了资产阶级的坏思想,比如有饭有馍吃,还要备些铁盒子装的饼干;有开水喝,却要冲麦乳精等,娇情讲究。姐夫李上学时很活跃,踢足球、穿大喇叭裤跳交际舞、还与学校职工子弟打群架,整个印象是上海滩的习气与做派,这令土鳖们很不上眼。四年中,姐夫李很轻松快活地过来了,似乎游戏青春,我当时这么认为。虽说我也用劲,却十分吃力地凑合毕业了,心想这小赤佬天生太精明。
几十年里,姐夫李先在国企、后去政府供职,椐说最成功的是与体育名将成婚,在上海滩金贵的地方,早就住着宽敞的房子。有人看过大姐的相片,有人见过大姐,都说姐夫李滋润得很。他后在国企当了老板,仍然风度不减当年,且更有了熟男的韵味和风度。
我现在才明白,姐夫李上学时,是过着正常的城里人的生活,只是我等没见识而己。当我也混迹城市多年后,发觉这人也是由环境改变的,可谓心由境造,境由心生。姐夫李一直是城市居民意识,我等土鳖一直是农民意识,仍然是城乡的差异所致。
前些年,姐夫李来西安参加同学聚会,低调,谦逊。有同学故意逼酒,递过去一大杯白酒,姐夫李略一迟疑,便仰头干了,脸色胀红,迅即跑去吐了。其它人都说阿拉演的好,逼真。我知道他没酒量的,能让自己难受,也要给人面儿,阿拉很讲义气。
同学去了上海,他都乐于接待,这些年也喜欢走出来,去各地探望老同学。当年,姐夫李当过班长,为拉选票,还动员土鳖中的人投他,当然,土鳖也有领袖参选,结果还是姐夫李胜出连任。可见,姐夫李还是有手腕的。
姐夫李是滩中俊秀,加之见多识多,人又精明能干,毕业后没走弯路,一路顺风顺水走来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姐夫李又磨去上海男人的仔细和斤斤计较,这江湖义气便显了出来。再见姐夫李,很聊得来,经历了岁月风雨的洗礼,对人生都有了更多的感悟。
姐夫李比我年长,叫姐夫也合适。同学中比姐夫李还年长的,则说他姐夫老李,也可。似乎李跃沾了姐的光,是个远亲戚。
臧平立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