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天空的小鸟
作者：张小龙
年过八旬的母亲和保姆在居住的楼顶上种植了葡萄、西红柿、黄瓜之类，这是母亲的又一个世界。她也许没想到，她是在自己孤寂衰败的晚年里种下了一树桃花，在夕阳西下的苍山上涂抹了一道云霞。
母亲的电话里少了命途多舛的抱怨、家长里短的烦恼、百病之身的哀叹。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催我回家，几番报告她的菜园盛况：黄瓜一天都能摘一篮了，你不快回来就要败了，西红柿开始大量地红了，没打农药吃起来格外香甜，葡萄也白色了……
回来后，母亲高兴地把我领上楼顶欣赏并品尝她的成果。我的情绪，也倍受感染。想起几个月前母亲还曾为她死去的小猫在电话上大放悲声，我百劝不解之事，不仅甚是欣慰。
在葡萄架前，母亲兴奋地给我讲述着她与两只鸟儿的善缘：
那天后晌我和你万果姨（保姆）上来浇水，刚好看见有一只小鸟缠在葡萄蔓里飞不起来了，大鸟见人来飞到空里去了。你万果姨把小鸟摘出来给我，急得大鸟“喳喳”着在我头上转圈圈，我说“放了吧，看把大鸟急成啥了。”手刚一松，小鸟就飞了。第二天再上来，看到葡萄架上有一片樱桃树叶，一取，底下两颗又红又大的樱桃。哈哈，鸟儿来报恩了，我和你万果姨一人一颗，真甜。从来没买到过那么大那么甜的樱桃，那一定是树梢上熟透了人又够不着摘的。连着七八天，天天都送两颗樱桃。西红柿上，辣子上，换着地方放，还总要用樱桃树叶苫着。你说这小东西咋这么有心呢！比人都有情有义。
我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小鸟，祝福那两只回报了母亲和万果姨一个世界的精灵。
母亲拣着摘下几颗葡萄要我尝尝：“你尝，能吃了，都甜了。”
“嗯，真有点甜了。”我咂咂嘴应和道。
“可惜小鸟不来了！我知道，樱桃下架了，你没啥给我送了。葡萄熟了你可以来吃啊！”
—— 愿母亲的天空有小鸟常来！
作者简介：张小龙，中共党员，高级教师。1962年7月生于商洛，1981年7月登上讲台，笔耕舌耘41载，偶有小作散见报刊及网络。2022年7月退休，现定居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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