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热爱，万物有趣
——读李娟散文集
文/李长信
买了一套李娟的散文集，整整齐齐摞在床头柜上，舍不得一口气读完，每天看几章慢慢享受着。早上出门时看一眼，一天的工作再忙碌，心底也有趣有盼。等晚上回家收拾完一切，随手拿一本灯下捧读，看万事万物跳跃在李娟熠熠生辉的文字里，呈现出美好有趣的样子，常常忍俊不禁，能治愈一天的疲惫。
《记一忘三二》中的母亲蛮荒有趣。母亲搬到新家，为找一只鸡，一个下午就翻遍了全村人的鸡窝；母亲爱狗爱猫甚至爱牛，宠的那头牛啥也不干，每天的任务就是跟着主人遛弯。母亲开杂货店，天天顶着一只猫跟顾客讨价还价。想着这样生动的画面，真是醉了。
《遥远的向日葵地》的母亲，勤劳勇敢，一个人住在荒野中看守两百亩葵花地，爱上了唱歌，对着狗和猫唱，对着鸡和兔子唱。天地和弦，万物同乐。她高亢明亮不成曲调的天籁之音，从遥远的阿勒泰飘来，荡漾在灯下活泼灵动的文字里，如一场酣畅淋漓的夏雨，洗净了滚滚红尘里的喧嚣浮躁，让心灵清爽又滋润。
《记一忘三二》中写儿时在母亲收的废纸堆里的读书经历：“在书堆里，扒出一个舒适的书窝，蜷进去，左手拿一本一翻，看不懂，右边一扔，再一本，还行，翻一翻，扔了，下一本，不错，天天看到天黑”。真是不问青红皂白，泥沙俱下地博览群书，畅心快意。怪不得长大后驾驭文字的功夫炉火纯青，全拜收破烂的母亲和外婆所赐。不言生活的拮据与艰辛，不语童年的不幸与孤寂，她只做书海里一条贪婪快乐的游鱼。
《我的阿勒泰》里，开篇有两种可爱的小动物闯入眼帘，都是被卖主忽悠着买的：说好长不大的“袖珍兔”两个月竟暴长到几公斤，所谓的“金丝熊”不过是没了尾巴的耗子。即便是上当受骗买错了，外婆和母亲也视若宝贝。把兔子喂得贼肥，肥得跳不动，只能爬着走。耗子咬破了衣服，母亲骂几句，外婆都埋怨她骂得狠。瞧这一家人把鸡鸭猫狗兔子耗子都宠得不成样子，没办法不边看边笑。
写零下几十度坐班车去县城，浑身冻僵的痛苦时刻，“车门一开，拥上来一群小家伙。我眼明手快，逮着个最胖的，一把捞过来抱在膝盖上，沉甸甸的温暖猛地严严实实罩了上来。他的母亲还拼命向我道谢。”这天寒地冻抢着抱孩子取暖的画面，在李娟幽默俏皮的文字里，让人只顾笑了，都忘了寒冷。
《阿勒泰的角落》中，李娟一家随着牧民南上北下，开着流动的裁缝店和杂货铺赖以生存。一针一线做裁缝时，因追求完美，画蛇添足地烫糊了顾客的衬衣袖子。母女俩商量半天，别出心裁地把衬衣袖子截短改造，美其名曰“马蹄袖”，惹得村中女人纷纷跑来加工。阴差阳错地引导了全村的时尚潮流。
类似妙趣横生的画面，在李娟散文集里比比皆是。有人说忙里偷闲看李娟的文字能治愈各种不开心。李娟的作品为何有如此魔力？固然离不开她朴实细腻生动传神的文字表达，更源于她对生活的满腔热爱。因为热爱，她有了一双善于发现美好的眼睛，阿勒泰的山川河流一草一木，勤劳坚韧淳朴善良的牧民，连那些活蹦乱跳的鸡鸭猫狗，都自带美好的光芒；因为热爱，再简单平凡颠沛流离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心中有爱，眼底有光，万物有趣，笔下自然生辉，催生了一篇篇描绘阿勒泰风土人情的文章，字字句句闪烁着阳光，流淌着温情。
作家苏北曾说：“我要是能和上帝通上话，我就请他一定要永远将李娟留在人间，专门让她写文章给人看，给人们带来美和快乐。”而我，生怕把李娟的作品读完，总想让笑声多飞一会，只好一本一本悠着读。
作者简介：李长信，临床医师。业余喜欢读写，茌平区作协会员。人生理想：仁心医病痛，妙笔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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