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随笔
文/田欣平
雨,噼里啪啦下了一夜。早上七点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推开窗,看到对面的富泉村,被大雨洗涤后的红瓦绿墙更加清新。村子上空,烟雾缭绕,水汽升腾,伴随着农家烧饭灶膛里冒出的炊烟,慢慢地,慢慢地,弥漫开来。
幽居深山太久的缘故,我已习惯接纳独处的自己,不再有下雨天的焦躁不安,不再有东家长西家短的无聊话题,不再有扑克牌桌前的狂砸猛摔……只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去想一些事情。母亲去世以后,下雨天,父亲会不会更加的孤单寂寞?简单的早餐,千篇一律的鸡蛋泡饼干,前几天,新酿的百花蜜给父亲拿去了一瓶,不知道冲鸡蛋的时候记得加了没有?临走的时候父亲说:三七片快吃没了,让我记得给他买,我联系了在云南腾冲的朋友徐波,他在云南做珠宝生意,人缘圈子很广,能买到正宗的文山三七,估计这两天就能收到货。
雨一直在下,比起昨天晚上的气势,明显消停了许多。闺女一大早发来视频,是外孙昨晚十二点还在玩耍的视频,再有几天,外孙就两周岁了,天生的顽皮,但也聪明可爱,就是晚上不好好睡觉,成了折磨闺女的一大头疼事儿。幸亏女婿性格脾气好,会疼人,只要在家歇班,面面俱到地帮衬着做家务哄孩子,不然闺女会更辛苦。有时闺女会求助我去帮着看几天,农忙时闺女便开不了口,只能自己坚持,有时也会无助的哭。外孙便会一脸懵懂的看着她,乖乖的喊几声妈妈,萌萌的样子,很快又把妈妈的心萌化了,就这样哭着笑着的一天天打发着日子。
九点钟左右雨停了,蝉开始鸣叫,青蛙更是鼓足了劲的喊起来。已有母鸡下蛋出窝了,咯咯哒咯咯哒地炫耀,公鸡迎合着母鸡,又是打鸣又是大叫,我知道这是在和我邀功请赏。撒了些玉米,大鸡小鸡立即争先恐后的凑过来抢食,抢吃完毕,各自散去,有的飞到了猕猴桃的棚架上,有的在棚架下刨食虫子,有的在草丛里啄食草种子。今年新育雏的小鸡崽,三个多月了,会调皮干仗了,母鸡轻易不打斗,干仗的大都是公鸡,一对一把脖子伸长,鸡毛竖起来,先是虎视眈眈地凝视对方片刻,然后猛然攻击。嘴巴拧,爪子蹬,打的不可开交,直到有一方服软认输,战斗才会停止。鸡群里的鸡王就是用武力打拼出来的,鸡王不仅长的帅,论功夫也必须是一流,打败鸡群无敌手才能荣登王位。
雨停了,风起了,吹的旗子噼里啪啦的响。雾,从山下的低洼处一直往山上升腾,又在风的驱赶下很快散去,云层在变薄,天光越来越亮,不一会太阳就露出了笑脸,但很快又被东移的云彩遮起来。
环山路上有人,大都是闲不住的人,担心大雨后的庄稼有没有受损啊?果园里什么状况啊?地头堰边有没有被山水冲得塌方啊?庄稼人真是不得闲啊!
庵子峪里边的泉眼总算涌出水来了,这也是测量雨有没有下透地的标准,村前时常干涸的小河也充盈起来,好多人站在河边看,他们谈笑着,我看到他们的内心也舒畅了许多。
雨后不能下地,和我领导(丈夫)商量了一下,决定去看望八十五岁的大姑。山路边开满了小黄菊,夹在绿油油的草丛里。山根里那眼泉水也终于冒出来了,顺着山石铺就的小路,欢唱着顺势向我流过来,路两边的松树结满了松籽,威武雄壮的样子,此处要到了夜晚,会不会应了王维的《山居秋暝》中“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
到了姑姑家,姑姑拉着我的手久久没松开,姑父身材高大硬朗,把房前屋后打理的错落有致,井井有条:二十个蜂群摆设在花园一样的菜园里,菜园外二十多棵很招眼的酸枣树挂满了酸枣,我一下联想到了姑姑家的蜂蜜,这纯纯正正的大山里的枣花儿蜜不就在眼前嘛!姑父最值得骄傲的就是他的羊群,每年出栏黑红山羊六七十只,因放养的缘故,羊能吃到百草,山羊即健壮又美味,每到逢年过节,姑父便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到手,小日子也是相当的殷实滋润。中午,姑父拿出了最好的野生佳肴,表哥表嫂做好了满满一桌丰盛的午餐。谈笑间,不知不觉已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时间,告别姑姑姑父,姑姑站在家门口,一直看到望不见我俩了才回家,每次都是这样。
回来的路上,能摘的黄花菜开了好多,顺便摘了些。抬头见夕阳西下, 打草机的轰隆声却还在果园里响起,天气依然还是那么燥热,明天会不会又是一个下雨天?
作者简介:田欣平,女,55岁,沂源县中庄镇人,高中学历,果农。沂源县民间文艺社团“风雅颂 海棠诗社”成员,沂源县青年作家协会会员,沂源县红叶诗社成员。诗作和散文贴近生活,意境清新,分别发表在《淄博都市头条》《沂源通讯》《黄河微刊》《沂源融媒》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