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侯住在天津市河西区谦德庄,那是穷苦百姓占绝大多数的居民区。我家住在三德里二条17号院。那时的胡同口有个高土台儿,胡同完全敞开,可不象后来装饰的下图的模样。
19世纪50年代,谦德庄外围还有好多农田,象丁家桥,佟楼,八里台,西南楼一带还有好多小河和大水坑。
水坑大多面积宽阔,坑里自然生长着好多鱼虾,螃蟹,田螺等水生物。
我的老爸爱约鱼,歇班儿的日子他就在附近的水坑,小河中约鱼。钓个多半天,足夠一家人解馋的。
我大哥也学着老爸的样子挥竿垂钓,再后來他钓鱼的技艺日渐精进,在我们家附近乃至佟楼那片儿都有些名气。
我虽性格内向,但在钓鱼这门技艺上,总过于急躁,不适合那种慢工细活。每逄爸,哥钓鱼时我就跟着他们在水边玩儿,偶尔还能抓上几只河蟹。
一次,老爸把我放在佟楼冰窖后面的水坑旁,给我一只鱼篓,让我自己抓蟹,他去上班,说好中午他蹬着三轮车来接我。那个大水坑可能是冰窖主人的私坑,一上午没有人影儿,这倒给了我练胆儿的时间。那坑边河蟹多且肥大,一个上午我抓了一满篓的河蟹,唯一的不足是让一只毛爪大蟹把我的右手中指夾破了,但我仍轻伤不下火线,圆满完成了老爸交给我的任务。
我们爷几个的垂钓,抓蟹的技能,比起我们胡同中的哥哥,伯伯们來说,只能算是雕虫小技。比如我们后院19门的小黑哥一玩儿就玩儿大的。
一次他发现永安道以南,绍兴道以东,原天津铅笔厂旁的一个大水坑里有两条大黑鱼不时地游來游去。
小黑哥随即举起鱼叉,奋力向其中一条黑鱼掷去,那叉不偏不倚正中黑鱼脊背。见状,小黑哥赶紧下水拽住叉柄将黑鱼拖上岸来。随后他又折了一枝柳条穿过鱼鳃,鱼嘴,把黑鱼吊在柳树上。定晴细看叉获的是条母黑鱼。
他寻思那条公黑鱼不见了母鱼,肯定会游回来寻找自己的伴侣。他定定神,定要把那条公黑鱼一起拿获。
果然公黑鱼重鱼情,不一会儿它就游回岸边,小黑哥手起叉落,公黑鱼又被他叉获,只是在他用柳条穿过公黑鱼鱼嘴时,黑鱼张嘴把他的手指咬的鲜血直流。
小黑哥得胜归来,招的我们一胡同的小朋友都到他们院里来看热闹。
我们三德里二条中段住着一位会摔跤,在造纸厂当搬运工的王伯。他如健在,如今应该是位年过百岁的老人。
那年,王伯在一个大水坑中发现有大鱼掀起的巨大浪花。
他决心要捕获它。他联络了五,六位跤友一起实施这个大工程。他们先是用人赶,网围的方法把大鱼躯赶到水坑的一侧,然后在水坑有大鱼的这一侧迅速费力地垒起一道分开水面的土埝。
然后,他们用了两三天的时间把有大鱼这侧的水淘浅。水浅了,奇迹出现了,一条足有二,三百重的,通体金黄的大鱼出现了。
王伯他们懂行,称这条大鱼叫"鳇鱣″。据说是淡水中生活的最大型鱼,满清时是孝敬皇上的贡品,小百姓们谁敢吃,敢碰会有杀头之罪。
当王伯他们一行人抬着这条大鱼回家时,满胡同的大人小孩夾道欢呼!这是我一生中有幸见到的最大的淡水鱼。王伯他们几个人喊着号子,气喘吁吁地用大竹竿抬着这条鰉鳣,鱼头,尾都捆梆在竹竿上,鱼腹还拖在地上,您说这鱼大不大?
刻骨铭心的童年旧事很多,不知您喜欢听一听,看一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