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0岁的生日,从7月6号那天开始,在妻子的叨叨声中,至今还没有过完。
可能人都是这样,上了年龄,晚上瞌睡少,而我,感觉尤甚。不再关心新闻中那些华丽的辞藻,我揪心的是国家AAAA级景区咸阳湖短时间内的几连跳。
两三点就睡意全无,邓丽君哼着音乐走近我的眼前,一会,我又回到那年白宫,中美两个大国元首会面时特朗普那可爱的小孙女对着全世界朗诵唐诗的盛大而激动人心的场面。
七点多坐14路摇晃出城,晚上快9点时拖着一身疲惫回家。故乡从脑海回放,泾河蜿蜒北极宫而过,大雨中眺望旬邑新城。
省作协会员公示了,主席兄转来消息,文源表示祝贺,心存感激。
我的父亲,如果活着,今年已经90多岁了,他比我尊敬的阎老大一岁,跟伟大领袖活了一个寿数,而阎老,还跟一个年轻小伙一样,笔耕不辍佳作不断。
父亲只读过三年书,一年级、二年级,把三年级跳过,初小毕业后就回家帮爷爷掌管家业。他是家乡方圆几十里有名的文化人,出口成章,一手算盘狮子滚绣球让人叹为观止。人民公社结束后,各生产大队几十年的陈年滥账,在父亲这个老会计手中,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理得一清二楚。
女儿高考填志愿,按照她的兴趣爱好要报中文或传媒,因为她已经在全国作文大赛和语文知识竞赛拿几次大奖,我做女儿的思想工作:你已经是大学中文系的水平了。在我的坚持下,她报的法律专业 。我希望我们这个家从我这代开始不再被踩在脚底下,我相信我们的国家不会一直像过去那样混账下去。
至今还记得,我上小学作文被老师万钧叔多次当范文朗读的情景。八年级骏马乡组织拔尖考试,我一个人拿了两个单科第一,物理和语文。参加工作后,我捧着我写的小小说,编辑老师眼前一亮,从那个时候起,在故乡,开始臭名远扬。
从那个时候,我就跟芳川文源他们成为文友了。90年4月,我加入咸阳作协。文学迷人,乡村老师不好当。没有人说县长光荣。代替工资的国库券不能当饭吃,左邻右舍的林特产税收到了就是我们的报酬。乡村两级的黑社会,横行霸道,让我这个书生走投无路。
骏马到咸阳30分钟的路,我苦苦挣扎一路爬了八年。步长就是解放区,我做了第一任宣传部长,从此,越过千山万水,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
任人间风雨,世道变迁,说到底,我还是一个文学青年。两千年的时候,一些文友已经在文坛崭露头角了,我开始在网上写一些东西,榕树下,几次获得“最佳写手” 。杜建国送我几本书,给我说:你这个苗子,不好好写,没有一番作为,太可惜了。后来,杜建国又把我推荐给作协主席杨煥亭,杨主席看了我的小小说《旗袍姑娘》《弟弟之死》,很肯定,让我修改后,他负责向全国推荐。
可惜我辜负了杨主席的期望,也许在中国的医药江湖待久了,不能自拔,在恩恩怨怨的人生道场,随波逐流。不久,我在杨煥亭老师的博客中看到为我题的诗,羞愧难当。
俗话说,三年荒一个秀才,何况我在企业里摸爬滚打三十年。
归来已经是一个小老头子啦。
告别麻将场的彷徨,目睹社会的垂死挣扎,去年开始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地回归文学圈。
感谢圈内的各位兄长。回家后,不再迷茫。上古村笔记,让我为骏马画像,分享小小说,享受文学成就的魅力。在老师跟前,我永远都是学生,四上旬邑,走进俊彪老师的广阔世界。
天地如此之大,方才感到自己的渺小,我没有拿出手的东西 ,是你们给含辛的太多 。
芳川文源都中作协了,我在张狂,就跟狗一样,等着挨砖,贻笑天下。
睁开眼,又是一天,老婆去打太极拳,不指望中美大战的时候她们能冲锋陷阵,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只求相夫教子有功的她身心健康快乐无限。而我,永远年轻,继续胡拉乱扯,迷迷糊糊度过晚年。
人生从60开始,天上说不定哪天掉下大饼 。龙孙几个月后下凡,一切才刚刚开始,但愿30年后,我还跟阎老一样阳光,最好别挂在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