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一枝烟花穿入夜空,爆炸开来,接着,无数枝烟花在湖面上空炸开,绚丽璀璨。这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把乘船游湖的乾隆看得龙颜大悦。烟花缭绕中,只见湖面升起四盏灯笼,上书“国泰民安”四字,忽然,乾隆的面色变了,跟着升起来的灯笼上面,四个字换成了“还我河山”。身边侍卫心生警觉,叫道:“保护皇上!”只听一声长嘶,郑少秋胯下坐骑四蹄腾空,跃上船舱。他剑指乾隆,道:“狗皇帝,今天我为了千千万万的汉人要你的命!”向乾隆当胸一剑刺来。乾隆一声大叫,一惊而醒……
我接下来要写的文字,无关我热爱的金庸,无关我热爱的武侠电影,也无关我喜欢的郑少秋、李连杰,只是关于惊梦,关于失恋后的惊梦!
一切都是突如其来,一切都是猝不及防,不单所有对未来的憧憬在这一刻粉碎,就是所有聚少离多而久别重逢的喜悦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人世间许多事情的降临,是不管你能不能接受的。一场宿醉后,浑身绵软乏力,据说是酒精杀死了许多人体细胞所致,一场失恋,杀死的人体细胞可能比醉酒多出几倍吧,全身虚软无力感只有更甚,骨头似乎从身体中抽离,没有力量能支撑身体的重量。另有一种状况,就是没有食欲,不知饥饿,食不知味,一米七几的个头,在半年左右的时间内,每顿只能吃下四个指头撮起的一撮饭,了解我、但却寡言无法安慰我的母亲,在一次收拾饭桌时,我听见她轻叹了一声,说我:“X X X 哟,一顿吃这么一点饭!”在那半年多的时间里,我可能消瘦了一圈,我自己无从知道。
有一些事物,在拥有的时候,没有给予足够的关爱与珍视,却在失去之后,才加倍的想起。失恋之后,我不自觉地不自禁地无数次地重复地想起恋人。金庸在《飞狐外传》中写的一首情歌:“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每天挂在心的,岂止是十七八遍呀,是十七八遍的几倍几十倍吧。那一段时间,脑中不断萦回环绕的,是恋人的音容;不自觉从口中呼唤出的,是恋人名字的发音;在眼前霓虹灯般不时闪烁的,是恋人名字的三个字……总之,生命时刻与想念纠缠在一起,正所谓——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有一次,实在忍受不了想念的煎熬,拨通恋人能够接听的电话,说:“我很想你,天天……”我接下来想要说的是——都十七八遍地想,可是,话到口边,我喉头忽然哽住,发不出音来,努力之下才勉强接上两个字:“——都想!”说完,声音已哽咽了、嘶哑了。
悲伤与哀痛几乎占据了我全部心境,在心头郁结成长久的疼痛,我时刻都想哭,放声而哭。只是,人毕竟是社会动物,白天要劳动,要与人交往,不得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不得不在人群中敷衍。心上的疼痛如一块大石,沉重地压在我胸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压得我快要窒息,使我在梦中哭泣,哽咽出声,在梦中哭醒。很长一段时间,我重复着同样的梦境,重复着同样梦境中的哭泣,重复着同样梦境中的哭醒。每每从梦中哭醒,我并不想停止哭泣,只想继续哭泣下去,哭尽心头所有的哀与痛,直到哭得窒息为止。白天是伪装,是强颜欢笑,是戴着面具做人,夜晚的梦中,才是真实的自己,才是内心最真实的情感的流露,梦里的哭泣,才最忠实于自己的内心,才是自己最想做的事,才是内心情感自然而然如行云流水的渲泄。
在梦境中,还有一种景况:我单独一人或偕同恋人行走在山间小径上,到恋人家去。恋人家,我是去过好几次的,有时还驻留那么三五天,恋人家周遭的地形地貌、村落房屋,我是比较熟悉的。一次梦境,那山川、河谷、山径、山径两旁的树林、山径两旁的庄稼地、分散在山间的农家村落,以与真实略有不同的面貌在梦中出现;二次梦境,那山川、河谷、山径、山径两旁的树林、山径两旁的庄稼地,分散在山间的农家村落,又以与上次梦境中略有差异的面貌出现……三次五次、七次八次、乃至十几次几十次,这样的梦做得多了,我瞿然而惊——真实的景况不是这样子的啊?那一段时间,头脑昏沉、精神恍惚的我,已分不清哪些景象是真实的,哪些景象是梦中出现的。我需要镇定心神,竭力使自己头脑清醒,才能区分开来——恋人家周围的真实景象其实是这样的,其它的景象只是梦中出现的。
初恋未必是完美的,未必是适合做夫妻的,只是,初恋是人生一道重要的门坎,往往印象深刻,往往永生难忘。